天圣二年十二月二十日,大宋朝廷政事堂,正反双方为了一个小小的案子双方争的脸红脖子粗,便是泸州盐井的案子,其实这个案子完全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无非王蒙正与太后有姻亲关系把事情搞复杂了。

    十一月底朝廷接到泸州通判刘立之的奏疏后,朝议时刘娥便有些偏袒王蒙正,王曾当时想活活稀泥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谁知王蒙正修书给了刘美,刘美看后怒火万丈,某的亲家怎可受一个区区通判的欺负,这简直就是不把皇亲国戚放在眼里,于是将此事告诉了罗崇勋。

    罗崇勋在刘娥耳朵边上一唠叨,护短的刘娥便下令彻查泸州盐井一案,要追究盐民贩卖私盐、刘立之袒护盐民的罪责,此案却没人愿意接手来审理,弄来弄去又丢回了政事堂。

    二十日这天东西两府的宰执大臣、三司正、副使和御史中丞在政事堂议事,同知枢密使张耆提及此事,王曾心想今年就要过完了,这事情眼看也没法再拖下去了,于是提议将此案议议,便将知审刑院马亮,和此事有关的殿前司都虞侯刘美也请来了。

    王曾缓缓说道:“关于泸州盐井一事,今日我等就来议议,总要得出个结果。”

    刘美抢先说道:“王相公,此事不是明摆着的么,那些泸州的刁民贩卖私盐,朝廷损失大量赋税,而通判刘立之袒护盐民,当一并处置。”

    张耆帮腔道:“商贾王蒙正一腔热血为朝廷多增赋税,组建盐场,言称可数倍于以前之赋税上贡于朝廷,岂不是好事,刘立之不但不支持王蒙正,反倒袒护罪民,这是何道理?”

    孙冕反唇相讥道:“王蒙正到底是为了朝廷赋税还是牟取私利亦为可知,如何能与这侵占盐井一事相提并论。”

    刘美呵呵冷笑道:“孙副使,莫非这些盐民贩卖私盐还是为朝廷着想不成,三司管着盐铁之事,不可站错了位置。”

    盐铁副使赵贺眉头微皱,斥道:“我三司盐铁自有治理之法,用不着三衙来操心,如今商贾王蒙正利用盐民之错处霸占盐井,巧取豪夺,利欲熏心,不治罪反倒要荫官,这又是何道理。”

    吕夷简和张耆、刘美这帮人在做河阴水利工程和京城房地产的生意夹缠不清,想着还是帮帮刘美,于是说道:“赵副使,此事还得一分为二来看,既然这帮盐民曾经贩卖过私盐,那么王蒙正也算不得巧取豪夺,何况王蒙正本是为了朝廷分忧。三司如今搞了房地产,当深知规模化经营的优势,王蒙正既然承诺可数倍于赋税上贡朝廷,我等又何必在乎他的手段和私盐贩子的死活。”

    鲁宗道大怒,拍着桌子道:“吕相此言谬矣,川蜀一地的盐民有几个没卖过私盐,若是要治罪,全部抓起来都不会有错,是不是让王蒙正把川蜀的盐场全部一统更好。”

    吕夷简冷静的回答道:“鲁相此言亦有道理,一统川蜀盐场,朝廷的赋税必然更多,如今天下矿场一统,朝廷增加了多少赋税,徐州、麟州、府州何等兴旺。”

    鲁宗道被吕夷简噎住了,指着吕夷简“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孙冕忙道:“吕相,矿场均为朝廷官营,所有获利皆收入三司国库,王蒙正那盐场收入可是中饱私囊。”

    吕夷简不屑的笑道:“孙副使,这盐场归于哪家先不必论它,朝廷最需要的便是赋税,只要谁给的多就应该让谁来搞,孙副使管着户部,这个道理孙副使不会不明白吧。”

    孙冕摇头道:“此话请恕老夫不敢苟同,朝廷需要赋税是不错,可谁上贡的多便给谁来搞那便大错特错,试问若是王蒙正在盐场里盘剥工匠,朝廷也让他为所欲为?再说了,这盐场为何就定要让王蒙正来兼并,川蜀一地就没有其他商贾么?”

    刘美早就看不惯孙冕这个老顽固了,反驳道:“孙副使此话有失偏颇,此策乃是王蒙正所出,朝廷怎可背信弃义让他人来弄这兼并一事。孙副使言及盘剥工匠一事,王蒙正若是盘剥工匠,工匠不知道另谋高就么,此事纯属孙副使杞人忧天。”

    宰相张知白摇头道:“刘大国舅,你怕是对川蜀一地不太知情,川蜀一地与中原陆路不畅,百姓还未开化,佃农和雇工可不似中原一地能够随意解除契约,故国舅想的未免过于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