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睿点头应是,待先生一走,这课室里便热闹起来。

    一个年龄稍大的学童嘲笑刚才吃戒尺的小子:“刘大郎,你也太逊了,写个字狗爬似的,如何不挨打,我看你这月挨了好几次了,哈哈。”

    刘大郎脸涨得通红:“张二郎你这厮少来,你的字未必就好,别在此处笑话我。”

    张二郎道:“反正比你写得好,要不咱俩比比。”

    刘大郎如何肯跟他比,张二郎字是这学堂里写得最好的,他爹在苏州城里做账房先生,本就有功底,自家老爹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如何能比得上。

    张二郎看到刘大郎被噎不敢吭声,笑得格外嚣张,一时笑话这个写的像狗爬,一时笑话那个写的似蚯蚓。

    丁睿看着张二郎就有气,写的好就可以放肆嘲笑别人了,待自己学会了定来气气张二郎。

    这时一个粗壮的孩子站起来了,向着他挥了挥拳头:“兀那张二郎,你若是再不噤声,我便揍你。”

    张二郎嘲笑道:“汝若揍我,我便告诉夫子,你的手心怕是发痒了。”

    “哼,在学堂我是不敢,出了学堂门再揍你。”

    “你来啊,我不怕你。”

    学堂里一片喧哗,忽然听到一声“夫子来了”,课室里霎时一阵寂静,个个低头做老实童子状。

    呆了半天,没见夫子踪影,众人左右看看,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人发声,便互相追问。

    丁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内讧,也不吭声,其实刚才是他叫了一声。

    童子们刚来时都会装老实,许多天后才露出调皮相,故料不到这丁三郎刚来就敢如此胆大,没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王夫子此刻正在另一间学堂里讲述《大学》:“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商汤王刻于澡盆上的箴言”如能将身体一日洗刷干净,应使其日日干净,不可间断。”

    “《康诰》月:人应弃旧图新。”

    “《诗经》曰:周朝虽乃旧国,却禀受了新的天命。”

    “故君子应每日三省吾身,处处要追求至善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