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纪大一点儿的男子跑了出来,一看吴秀才虚弱的只剩几口气了,就说:“吴秀才这是怎么了?”

    苍术说:“饿的吧,得有阵子没吃饭了。”

    说着,他从身上摸出几个铜板递给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男子,道:“人呢,我是送到了,这几个铜板你们拿去给他煮个粥也好,买个馒头也好。”

    “多谢多谢。”那男子接过铜板说:“吴秀才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他也做不了苦力,家里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到了这一两年,经常连饭都吃不上。我们家里也没有余粮,唉,刚才我还在发愁呢。你能给这些铜板那就太好了,我去给他弄点儿糊糊喝。”

    苍术说:“不用谢我,这是我们家老爷的一番好意。”

    他说的很大声,是故意让吴秀才听见的。

    吴秀才躺在驴车上,整张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个男子把吴秀才抬进了其中一间小破屋子里,苍术还故意跟进去看了一眼。

    吴秀才是真的穷,家徒四壁,屋里只有一张竹床,上面的被褥看上去已经很破旧了,补丁重补丁。

    前后各有一个小窗户,上面的窗户纸早就破了,就这么让它破着。

    角落里放了几个破旧的大箱子垒在一起,还有一张破旧的八仙桌,连四个凳子都凑不齐,只有三个。

    再有,就是角落里一张缺了腿的木桌子上堆着一些水壶、锅碗瓢盆等物,看着都很旧。

    最里面的墙角拉了一块很大的破布,黑乎乎的,能隐约看见一个恭桶在布帘子的后面。

    这些,就是这个家的全部了。

    苍术说:“这人不是个秀才吗?何至于沦落至此?哪怕去街上给人写写书信,也能挣来二三铜板啊。”

    这年代识字的人很少,所以一些落魄的读书人会去街头摆一个小桌子,帮人念书信、写书信,总能赚点儿口粮钱。

    年纪大些的男子把苍术拉了出来,这才用很小的声音道:“嘘,这话可不能在吴秀才面前说。他啊,心气儿很高的。当初,他考秀才的时候可是案首呢!人人都说他一定可以考上进士的,谁知道考举人那一年,他爹娘同时出事,就这么没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别说考举人了,他好像是在里头交了白卷。当初,他考了案首的时候太得意了,得罪了不少同窗,等他交了白卷,人人都嘲笑他。他啊,也不懂怎么过日子,只剩他一个人了之后,家里的银钱就越来越少,之后就开始卖东西了。等东西也卖的差不多了,他只能搬来咱们这个破院子住。咱们就劝他去做个账房什么的,可他不愿意,说丢了读书人的脸。”

    苍术笑了,“是吗?这要是叫我们家夫人听见了,肯定要笑死的。行了,人呢,我也给送回来了。这位大叔,我可就回去了啊。”

    “哎!好的好的,我送你出去啊。”

    第二天上午,季巧巧带着一家人去了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