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儿的敌意,许龄只能假装不知道,依旧笑脸相迎,命管事将东西呈上。

    “雨棠,此乃为夫一点心意。”

    许秧秧探着小脑袋望去,婢女若榴的目光也跟着扫了一圈,上前行礼道:“禀夫人、五姑娘,许大人赠碎银碳半框,绫罗绸缎各一匹,白狐皮大氅一件,白玉钗一对,银步摇一对,山参一支,不及将军郡主差人送来的一分,确乃一点心意。”

    话落,许龄脸都黑了,丫鬟仆从们面面相觑。

    若榴却还未说完。

    她皱着眉扫一眼半框碎炭:“夫人,将军说了,您与五姑娘不能用些残破不全的东西,何况这碎银碳将军府都给下人用。”

    银碳乃宫中御用,许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去几百辆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在一个婢女眼中竟一文不值。

    胸口就是一刀。

    若榴又看向布匹,眉头皱得更紧:“夫人,郡主说了,您与五姑娘身子娇弱,绸缎这等丝麻纺织布料不可近身,罗,得是软烟罗,纱,得是香云纱,绫,得是如水丝细腻光润的重莲绫,锦,得是金缕作线的织金锦、独特云彩纹样的云锦,绸,也得是行走间浮云流水的鱼牙绸才行。”

    许龄胸口又是狠狠的一刀。

    这婢女口中的每一样单拎出来世家贵女皆非所有。

    “这白狐皮所制的大氅倒是好,能与将军送来的赤狐大氅换着穿。”

    比起赤狐,白狐不值一提。

    许龄脸色黑若锅底,心头已然在滴血。

    谁知道这大言不惭的婢女还不肯放过,摇头又点头道:“许大人送的这玉钗银步摇和山参,夫人往后可留着打赏下人。”

    许秧秧看着渣爹吃瘪,想笑又不敢笑,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怜巴巴看向若榴。

    你会说多说点。

    收到小主子赞赏有加的眼神,若榴开心极了,笑着转身朝许龄行礼道:“奴婢替我家夫人和五姑娘谢过许大人了。”

    嘴里狠狠嫌弃一番,却还是要把东西留下,许龄一口老血在喉咙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