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眠。

    翌日,江奉容依着谢行玉所言,午后便动身去了太湖。

    可她到的时候,已有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那处。

    江奉容脚步停下,唤了句,“谢朝。”

    谢行玉幼时有一乳名,唤作朝朝。

    那时江奉容总跟在他身后,唤他“谢朝朝”,后来长大了,却始终未曾改过口来,只减了一字,依旧还唤他“谢朝”。

    而那道身影也恰好回过头来,他瞧见江奉容,不由笑了,大步朝她走过来,“阿容。”

    江奉容瞧见落在他发间的碎雪,下意识踮脚要替他拂去,“怎地来得这样早?”

    谢行玉微微弯腰,让江奉容拂去发上碎雪,应道:“左右姑母那儿没什么事,就先过来了。”

    江奉容知他性子,只微微弯了唇,又想起昨日那信上之言,便问道:“你昨日说有东西给我?”

    谢行玉闻言才将掩在袖下的锦盒递给她,神色中颇有些自得,“快打开瞧瞧,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物件!”

    谢府的小将军,什么样的稀罕物件不曾见过,这会儿却是一副得了宝贝的模样,江奉容自然也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便从他手中接过那锦盒,顺势打开,才瞧见那盒中放着的是一支沉香木的簪子。

    沉香木的簪子自然不算什么贵重物件,只是她的目光移向那簪子的一端,瞧见上边缀着几朵木雕的并不算精巧的小花方才回过神来,“这是你亲手做的?”

    谢行玉挑眉一笑,“这整个上京,除了我,怕是寻不出第二个这样手巧的人了。”

    又取出那支簪子道:“我帮你簪上罢。”

    江奉容正欲应下,可却又好似想起什么,还是摇了头,只从他手中将那簪子接过收回锦盒中,“若是让宫中那些人瞧见,又怕是会惹来麻烦,我先将它收着,等来日……”

    她说着,脸颊染上不觉染上嫣红,声音也放低了许多,“等来日我离了宫,才戴它也不迟。”

    谢行玉听她如此说,只得有些惋惜地点了头,却又正想起来什么,连忙道:“差点忘记同你说了,边境的秦川城这些时日总不太平,那太守上了好几回折子,圣上便安排我率兵前去平复。”

    “秦川城?”提及此处,江奉容下意识抬眸看向他,面色有几分苍白。

    秦川城这座城于她,其实不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