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定之处是山丘最高点,冬季枯槁,四周也无树木植被,满目皆白,若有人靠近一眼便知。月泉淮背手而立,遥望天边,在徐来站定后,淡然道:“何事?”

    徐来环顾四周,告知月泉淮自己的发现:“那名死者是因打斗触动旧伤而亡。伤口早已深入肺腑,即便没有今日之事,那人只怕也活不过半月。而伤口为雄厚的内力所致,天策军向来注重外功,内功运用做不到如此娴熟,所以该旧伤并非我等所谓。”

    话到一半,徐来小心观摩了一下月泉淮的面色,见他未有异样才继续:“当然,天策也断然不会推卸责任,这人亡故我方亦有过失,该有的惩罚与赔偿必不会少。但此事发生的时机着实蹊跷,我今日前去探路属实临时起意,而恰恰就是我不在营中之时,北地侠客士们咄咄逼人,引起争斗……一切太过巧合,令人不得不疑。”

    “徐将军以为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令你我两方刀剑相向?”月泉淮依旧面色不变,似对此事并不在意。

    “正是”,徐来郑重道,“月泉宗主也知晓,有宵小不愿见到月泉宗迁入唐土。”

    “呵……”月泉淮仿若听到什么趣事一般,低笑出声,他这才施舍般转过头来,眼带嘲讽看向徐来,“徐将军,不愿见到月泉宗迁入唐土的,可不止宵小。”

    徐来忆起月泉宗与唐廷之间的恩怨,察觉自己失言,赶忙补救:“抱歉,是小将口拙。月泉宗主是明事理之人,高瞻远瞩自当不会拘泥于个人喜恶,可他人就另作别论。”

    月泉淮敛了讽笑,可眼中嘲意不减:“徐将军行伍出身,我原以为说话会直爽一些,看来还是沾染了唐廷矫情虚伪的风气。”

    徐来一叹:“那请恕小将直言,我以为此次北地侠客中混有新罗的细作,意图扰乱此次移民。”

    “徐将军可有证据?”月泉淮闻言,还是那般波澜不惊。

    “尚无,只是有些猜测,若需查清,少不得要对此次北上众人盘查一番,可能会掀起新的冲突,届时还请月泉宗相助。”徐来有求于人,躬身向月泉淮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