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单单是接触到谢危的眼神,昨夜那种彻骨的痛意似乎又开始隐隐浮现出来。

    只见小春连滚带爬地匍匐在风观澜脚下,不住的磕头哀求道:“奴婢也只是听命行事,请世子饶命啊。”

    接下来,为了活命,小春便将章夫人是如何迷晕南卿芙,然后纵火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直到小春将实情全都说完,风观澜才状似慵懒的抬眸看向谢危,修长的手指搭在扶手上轻轻敲打着,其意不言而喻。

    谢危抿唇,吩咐青云进来将小春拖下去处理掉,随后才看向风观澜眼神复杂道:“她毕竟是你父亲的妾室,你当真决定了要这么做?”

    章夫人纵是犯了天大的过错,可毕竟如今端王他人不在府中,若风观澜就这么越俎代庖处置了她,恐怕传出去又要引起不少人的诟病。

    本来现在风观澜的名声就已经不怎么好听了,若是再传出个惩治姨娘的消息出去,他这日后的路恐怕就更不好走了。

    毕竟他们索要图谋的可是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就算不能做到民心所向,也不能成为万人唾弃的存在啊。

    可看到风观澜冷淡无栏的眼神后,谢危到底还是将这些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面,只认命般叹道:“我知道了。”

    谢危的办事效率还是没的说的,很快章夫人就被带到了府中最偏僻的柴房中关了起来。

    因为风旭尧白日里要出去学堂不在府里,当他晚上回来听说章夫人被带走的消息之后,除了砸些东西泄愤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微弱的光线透过窄窄的木窗投射进来打在章夫人紧闭的双眼上,被强光刺激后她的眼睑微动,随即缓缓睁开了充斥着迷茫的双眼。

    她明明记得之前自己在文修院,而且旭尧还在她醒了以后与她说了许多话,好不容易她才终于稳下了心神。

    可现下她又在哪儿?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章夫人打量了一眼四周,心头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划过,刚想要站起来对外喊人,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四下环顾后,章夫人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抱在怀中,双眼警惕地往后退着,紧紧盯着大门。

    ‘吱呀’一声,长久失修的木门发出腐朽的声音,扬起一阵灰尘。

    章夫人忍不住掩面咳嗽了两声,眯着眼睛想要仔细的辨认从光中走来的那道身影到底是谁。

    直到那双玄色长靴站定,章夫人的瞳孔才骤然收缩放大,不敢置信地瞪着来人。

    她握着木棍的双手陡然捏紧,忍不住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