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被几人视线注视的学子们,还是有些紧张的。

    尤其这些视线是来自赫赫有名的瑾王和“文魁”点墨先生。

    归弘毅想了想,开口道,“学生只是凭借感觉,以为事情有蹊跷,按照学生们对院长的了解,他不是一个粗心之人,不可能半夜出现在新建的藏书阁上,院长没有理由去那里。

    更别说,我们在送院长回来的时候,都没有闻到任何的酒味。院长平时严于律己,也经常教导我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尽量避免能给自己带来危险的地方,学生们,实在是想不通,院长有什么理由要大半夜地去还未建好的新藏书阁!”

    归弘毅说完,他身边的学子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

    他们实在不愿意相信,昨日还笑着与他们打招呼的院长,今日已经与世长辞。

    “你们仅凭自己的猜测,就要我夫君去验尸么?”毕夫人依旧不松口,况且,脸上浮现隐隐的愠怒。

    手扶着棺材另一边的伍昊见状,害怕毕夫人情绪起伏过大,也开了口,“你们都是文德的学子,为文德考虑的心,我们都知道,但是也要考虑一下你们院长夫人的情绪,她与你们不同,文德可是陪了她几十年的人,要说文德离开,这里谁最悲痛,那肯定是她。你们如果真的尊敬院长,也要替他的遗孀着想。”

    伍昊话音落下,归弘毅几人的头更低了,他们的确欠缺考虑,没有问过院长夫人,便直接跑去报官了。

    苏鱼微微拧了拧眉,她回头看了陈忻一眼,二人都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复杂与无奈。

    学子们并不是毕涵的亲属,他们除非能说动毕夫人,要不然报官、验尸,通通不符合程序。

    但是不得不承认,归弘毅他们所说的,是有几分道理——首先,毕涵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见了什么人?又为何出现在新建的藏书阁附近?这两点,到现在都无人所知,也无从查起。

    “夫人,院长昨夜离开的时候,有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么?有跟你说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么?”

    苏鱼与陈忻同时都觉得这是最可疑的地方,如果院长昨夜真的与人见面了,见面之后,院长从高处摔落,那与他见面之人,便有很大的嫌疑。

    如果真的是凶杀案,那么不管毕夫人愿不愿意,官府都是要查下去的。

    “夫君出门前,与往日并无特别大的区别!”

    毕夫人尽量克制住悲伤,努力回想了昨夜的情形,“昨夜月明星稀,我还记得他出门时,一轮满月挂在空中,他与平时一样,将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然后出了门。对了……”

    毕夫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眉头皱了一下道。

    “昨夜出门前,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对我说了一句‘这些年,你跟着我受苦了,往后不会了’。我以为,他是怕我嫌弃这临水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