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

    陈文心见他倚窗思索,担心地唤了他一声。

    一路上一直被她掀起一个小缝来观察的车帘,现在整个都掀开了。皇上似乎烦躁得很,要借着窗外的风冷静一下。

    他回头看见陈文心面覆白纱,薄薄的春衫被风吹得衣领不住地摆动。

    “是不是冷着了?”

    皇上把车帘子放下,去握她的手。

    手指冰凉凉的,跟他的手滚烫地碰到一起,对比鲜明。

    他歉意地揉揉她的头发,“都是朕不好,你身子娇柔,哪里经得起这样吹风。”

    陈文心不以为意,反而笑着抓住他的手看起来,“玄烨就是个小火人儿,冬天把你放在屋子里,再不必烧炭的。”

    春暖花开的时节,皇上也仅着春衫罢了,何以这样浑身滚热?

    他那是急得。

    陈文心暗自叹息,当皇帝当到他这个份上,也算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天下万民了。

    皇上叹了一口气,“朕昨夜才祭祀泰山神,今日洪水便突袭江苏一省。念念,这是上天在责怪朕吗?”

    “皇上勤政爱民,天下臣民皆知。上天还有何可见罪?”

    她果断地否决了皇上的想法,他是信奉神佛之人,一旦有了这个念头,还不知道要多自责呢。

    皇上点点头,“朕也是如此以为。只是……”

    “幸而那靳辅把山东河南一带的治水工事筑好了,往年总是这两省洪水最为严重的。”

    “此番只有江苏一省遭灾,咱们就有更多的银钱物资来救助灾民,应该庆幸才是啊。”

    陈文心的安慰总是比旁人的中听,皇上的面色和缓了一些,“靳辅已经赶往宿迁,朕要亲自监督此次工程。”

    不仅是靳辅,两江总督、漕运总督并江苏一省的巡抚、知府等大吏都在宿迁等着迎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