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陈文心和陈文义看着这一幕,百感交集。

    那老者做的没错,他拥有一个微末的特权阶级的身份,但实在是太过微末了。

    微末到救了他自己,救不了别人。

    在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渺小的。

    城门守卫的屯兵又开始吓唬灾民,“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闹了。闹上三天三夜也没人会管你们,有这个工夫还不如去附近的县城找找出路。”

    说的容易,离本地最近的沐阳县,靠两腿行走,也须得花上一二日才能到。

    这些灾民都已是饥肠辘辘,恐怕到达不了沐阳县城,就会饿死在半路上。

    “这些所谓地方父母官,都在做什么?都忙着阿谀奉承拍皇上马屁,无暇顾及这些灾民了吗?”

    陈文心愤愤不平,想起那几位大人的嘴脸就生气得紧。

    看来皇上亲自来监督河工,反而是来错了。哪怕防洪工事能修好,这里的百姓也饿死了。

    陈文义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对她郑重道:“皇上是不会错的。”

    皇上可以错,他们却不能认为他错。

    对也是对,错也是对,皇上总归是对的。

    陈文心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何尝说他错了来着。”

    哪怕皇上此举真的于百姓无益,起码他用心是好的,怎能怪他?

    “啊!”

    城门处传来一声妇人的尖叫,只见那抱着孩子的妇人肩上被划开一道伤口。

    鲜血从她划破的衣裳流下来,一下子沁红了她半边身子。

    那屯兵见这妇人一直想往里挤,不耐烦地用刀吓唬她。

    没想到这妇人以为那刀要砍向她怀中的孩子,连忙侧身一挡,自己的肩膀被划开了一大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