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心道:“还有呢?”

    “那个小太监不是承乾宫的宫人,老奴瞧着眼生,也不像是园子里的。后来打听了许久,才知道是御药房的。”

    御药房三个字听得皇上额角青筋一跳,奏折啪得一声丢到桌上,他冷声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朕看佟贵妃是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陈文心虽也害怕,想了想还是安慰皇上道:“吕宗时常来请脉,并未看出什么问题来。何况我这里吃食是最谨慎的,贵妃就算有那个坏心,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皇上冷哼一声,“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陈文心轻声道:“可是她,没有千年了呀……”

    皇上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大嬷嬷趁着空档插嘴道:“老奴有些小见识,想禀报皇上和娘娘,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道:“讲。”

    “那个小太监是御药房的,又鬼鬼祟祟的模样避着旁人,必不是好事。为防是在娘娘身上做文章,还需得查查御药房的药品记录才是,像是麝香……”

    麝香,是后宫嫔妃皆闻之色变的香料,尤其是身怀有孕的女子。

    皇上道:“没错,还有红花和朱砂这些,一样都不能放过。李德全——”

    外头迅速赶进来一个身影,“奴才在。”

    “明儿就把御药房的帐好好查清楚,那些有害的药材,少了一星半点都要查清楚。要悄悄的,别走漏了风声。”

    陈文心也道:“明儿白露把观澜榭上上下下也好好查一遍,小到什么花草,大到座椅床柜,都要查清楚。”

    二人领命退下,陈文心看向大嬷嬷,“有劳嬷嬷深更半夜前来。”

    大嬷嬷惶恐道:“老奴分所应当,娘娘折煞老奴了。只可惜未能听得真切,要费上许多周折。老奴原想等几日说不准能探听清楚,又怕娘娘这里出事……”

    可笑的是,最在意陈文心腹中胎儿的,竟然是大嬷嬷。

    出于利益的趋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嬷嬷的可信度丝毫不比白露低。

    当然,那不是忠心,只是趋吉避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