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汐音:“有人居于庙堂,有人镇守边疆;同忧同行,为太平故。小九,人生各有不同,所谓世间万物无处不道。隐于山林为道,彰于庙堂亦为道,只要其心至纯,不作违心之论,不发妄悖之言,又何必执着于立身何处?

    你为君者,居于皇室,享天下人之供养,便要有为君之责任。为君,为臣,为己,为天下百姓……”

    张汐音突然伸手放在段暄钰的头上,轻轻抚了抚。

    “小九,我们做自己能做的对的事情,便是最好的了。你父皇居于殿堂之中,为天下百姓劳心劳力,得宽温仁善之名;你皇叔镇守边关,亦为天下百姓流血流汗,得百姓爱护敬仰。”

    段暄钰听得震撼,似有什么将他的心立在了高处。

    张汐音继续道:“小九,若有茫然不懂之时,且看天下百姓,且看你的父皇皇叔,再自问自己,便能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

    八岁,已经不小了。

    段暄钰这一晚没睡着。

    他盘腿坐在床上,扭头看着外面的月色,耳边是虫鸣之声。

    他脑海中都是各种各样的画面,纷杂的,理不清的。

    但看得最清楚的是父皇和皇叔的模样,是皇婶婶抚摸他发顶的模样。

    ——

    第二日,段暄钰迷迷瞪瞪的起来,梳洗之后便被带上了马车。

    他看着精神很是不错的皇婶婶,问道:“我们去哪儿?”

    张汐音:“济善庄。”

    两处庄子隔得不远,行走两刻钟便到了,下了马车之后,济善庄的庄头迎了上来。

    “王妃,小公子,一路辛苦了。院子已经收拾好,膳食在做了。”苏管事说道。

    张汐音带着段暄钰进去,吩咐护卫带着段暄钰在庄子里继续闲逛,不拘他去哪儿,随便他看他玩。

    段暄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