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因着下雪,天色黑得早,承明殿里已有侍女走动点上灯烛。

    他才听到里头陛下叫人进去伺候,心里松了口气,陛下总算完事了。

    承明殿的净室点了熏香,浴池里头热气氤氲,即墨浔迈进池水里,坐下后,水刚过胸膛。

    他泄了欲,现在反而精神。张着手臂,强健结实的臂膀懒洋洋搭在池缘白玉上。

    任由身后人替他揉捏清洗身体。那双手温柔细腻,手法娴熟,洗得十分仔细。

    他享受地眯起眼,暂时放松。稚陵无声地弯了弯眉眼,仿佛又看到了一只被摸着头的大狗狗,心里生出了十分幸福的滋味,他突然出声,却打断她的愣神:“稚陵,”他一只手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背,“你也下来。”

    稚陵愣了愣,轻声喜道:“是。”

    她解了薄衣,浸进水里,即墨浔伸手扶她,她一瞬间心跳加快。若非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都在,酸疼不已,她还当自己在做梦。

    她仔细伺候他收拾了身子,不期又被他揽在怀里。那只炽热的手扣着腰肢,她动弹不得,乖乖地把脑袋靠在他胸口处,感受着强劲有力的心跳。

    他的身上,有许多道旧伤疤,看着狰狞怕人,但又增添了几分野性。他身量挺拔,宽肩窄腰,十足惹人眼馋的好身材,她陷在他的怀里,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团落在狼爪里的小兔子。

    她的脸迅速发烫:“陛下……水凉了,该起身了。”

    即墨浔似乎低笑一声,却俯下头,吻了吻她的滴着水的耳垂,“朕身上也凉?”

    低哑的声线一时叫稚陵头晕目眩。她是不是还在做梦?他一贯冷峻,这种话,她从没听他说过。

    收拾清爽后,天色彻底黑了,稚陵侍奉他穿好衣裳,吴有禄却领着个小太监,恭恭敬敬端来一碗汤药来。

    稚陵望着那药一怔,旋即抬眼望向即墨浔,不解:“陛下……”她心头一跳,难道是……避子汤?

    即墨浔掸了掸衣上浮尘,此时,他已恢复成素日里冷峻高贵的帝王。

    银袍上,那尾五爪金龙盘旋熠熠,他系上氅衣,眉眼淡漠,琼枝玉树般立在她跟前,闻言,说:“朕让他们准备的。喝了吧。”

    吴有禄从小太监手里亲自端过来,弓着身子笑吟吟的:“娘娘趁热喝。”

    稚陵心中猜到它是什么药,霎时如堕寒冰窖中,望着那碗乳白色的汤药,还冒着热气。她前两次都没喝过药,今日……今日他怎么要她喝药了?

    她还愣在原地没动作,吴有禄又恭敬催了一回:“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