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熟悉的家乡离开,也匆促地过了五个月,从寒冷的冬天,飘着大雪的天气,到了逐渐回暖的天,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绿sE,整齐切割的平原,偶尔能见到点点的绵羊,散布在绿sE的草原上。他不再上社交软T,也没有和任何人联络,爸妈也许想给他一些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爸妈,爸还算可以接受,可是妈呢?像是被撕碎的纸,他真的不确定一切是否如前。他活在那样的焦虑里二十多年了,他喜欢男生,如果被爸妈知道後该怎麽办?爸应该会非常生气,妈应该会气得想与他断绝关系,可是一切发生後,他却没得到想像中的结果,爸挣扎过後接受了,妈也没有预期般的生气,这件事像是一个不可触碰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但却不想再被提起。他原本以为,大方地说出来後,她就可以自在了,现在却陷入了另一重煎熬,他就是他啊!为什麽喜欢男人就会变得不一样呢?他真的不知道,与这个世界不一样,也是错吗?

    「你好,我要一杯拿铁」下午时分,闲逛到镇上的咖啡厅,在撑着一把小h伞的咖啡座下,悠闲的点上一杯咖啡,拿出有趣的书,坐上一下午。他看着N泡上的叶子图案,喜欢喝拿铁的人其实是芮恩,她喜欢牛N的滑顺口感,她说能冲淡苦味,可是她胃不好,医生叫她别喝太多N制品:他其实喜欢的是黑咖啡,把所有一切集中的味道,苦,也好,不知何时,口口声声说不喝黑咖啡的人变了,不太喝拿铁的人也变了,然後,他们走到了另一条路上。你真的知道Ai情是什麽吗?那天爸问他的话,他还没得到答案,把唇凑上杯缘,他啜到了一口N泡,打开书,他想,他有天会想明白的。「你...到底是怎麽看我的?」她是这样问他的,还在家里的客厅,她身上披着件浅粉sE的羊毛外套,趴在咖啡桌上,望着他,他想了想,看着她的表情,害怕又期待似的,他笑了「想知道吗?我对你的看法」,她cH0U开了身,抬起头来「你可不要说出什麽令人伤心的话」她怒视他,他笑了起来,m0m0她的头,她的发丝好软「芮恩,你是我的知己,在任何状况都支持我,给予我安慰的人,有你,我非常高兴」她说,不是家人、不是朋友,是能了解自己的知己啊!因为她随时在身後支持她,一回头,她总是在,他才会偶尔忘了,她是那麽容易不安,容易胡思乱想的人,需要,他反覆地一再安慰。

    这样的生活里,也是有意外的出现,他的小木屋里,出现了一个光彩动人的nV子,他的表姐——若然。是姑妈的nV儿,据上流社会的说法,是姑妈跟美国大企业家的私生nV,所以,若然表姐才有一双灰蓝sE的眼睛、浅褐sE的头发、白皙如雪的肤sE。「怎麽来了?」他问,其实也没什麽好惊讶的,这个表姐,向来不按牌理出牌,跟姑妈一样疯,「我刚好到l敦参加时尚周,顺道来看看你」若然自顾自地说,脱下墨镜,就坐在沙发上了,「怎麽知道我在这里?」他进厨房,倒了杯苹果茶出来,「轻舟跟我说的」若然姐一笑,天地都像失去了光芒,他这位表姐,让他T认到古书里说的倾城美人该是何样,若然姊姊长得很美,虽然到了四十多岁,却还是保养得宜,在国际名模界占有一席之地,「原来」他早知道爸妈知道他在这里,他的信用卡还是刷原本的那张卡,而且,以爸妈的能力,想知道他在哪里一点也不困难,彼此不见,也只是留一丝空间而已。若然姐带来了爸妈的消息,说妈的身T逐渐康复,爸也照样过着原本的退休生活,姐和姐夫也是,大家都过着原本的生活,在若然说着他熟悉的人们时,他心底居然有GU冲动,想询问若然姐,芮恩过得如何了?一方面又失笑,若然姐根本不认识芮恩,这麽多年,也仅有听过而已,她们未曾有机会相见,「轻舟很担心你呢!却又不敢说,舅舅跟舅妈也是,才拜托我过来看一下,看你生活的很好,那我就放心了」若然站了起来,戴回墨镜,用手拨了拨蓬松的卷发,「这麽快要走了吗?」他有些讶异,桌上的苹果茶,她都没喝多少,「差不多啦!」若然拍了拍他「我还要回去休息呢,唉,老了」她故作嫌弃,惹得他笑出声来,「谁敢说你老了,昨天的网路新闻我有看,说你还是大美nV呢,像艾佳妮」他说,「都会老的,我不怕站在yAn光下,你也是」若然姐说完,打开木屋的门,走了出去,「就不送你了」他斜靠在门口,手环着臂,若然姐一袭白裙,背对着他「这里风景真好」,他彷佛看到了画报一般的景sE,点了点头「是啊」。

    「醒醒」有人伸手,m0了m0他的头发,他分不清是世铭,还是芮恩的手,像是一张开眼睛就会消散的梦,所以,即便是梦,他也想睡的久一点。凝真问过他,反正芮恩清楚一切,也愿意待在他身边,为什麽不乾脆娶了她,何必要和父母坦白呢?他不是没想过啊,反正芮恩那麽好,跟自己那麽像,他们处得好好的,就这样一辈子生活下去不好吗?芮恩从不过问他的交友圈,给予他自由的生活,这样的妻子,再适合不过了,但是,一旦这麽走下去,就不会有回头路了,三五年还算可以凑合,但时间一久,没有Ai情的生活,不是她可以忍受的,那麽,终将会分开吧!对於婚姻,他不想将就下去,那已经是唯一可以保留的自我了,如果就糊里糊涂的生活,觉得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芮恩,她会恨他吧!他睁开眼,还是她的笑脸,清透而温暖,浅浅的,害怕踰矩,害怕太多,恰到好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