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是悯惜郭贵抢过来那女人无奈自杀,而不那般审判郭贵,郭贵和那个女人是不用遭受这般悲惨命运,但其他人呢?大家都学郭贵,这侯国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说,主公,天道光明而下济。您只需按照天道而行便可。老天爷会在乎个体的富贵或是贫贱?会在乎个体的悲惨或是幸运?会在乎个体到底是恨老天还是爱老天?天行有常,它该是夏天的时候便是夏天,它该是冬天的时候便是冬天。它不会因为某个个体说我要热死了,便把夏天换成冬天,对不对?”

      这一瞬间,周行是豁然开朗。

      “敢问先生,”周行态度更是谦虚:“地道卑而上行又是何解?”

      自己以前真是不学无术啊,周行心中再度哀叹道。

      船夫们粗犷的歌声在这辽阔的大江之上阵阵响起,听在只身前来僰道的乔登耳中,引起阵阵共鸣。

      “这首词曲是何人作所?意境既有沧桑悲壮之感,又透漏着淡泊宁静之意,当真是绝妙之极。”

      乔登这些日子想尽了种种办法,甚至得到他家中两位叔叔的支持,但依旧由于他父亲的坚决反对而不得实施。

      按照他父亲的原话便是:“我们乔家自你曾祖成为大儒以来,人人精研经书,我又岂不知此项政策的出发点乃是利国利民?可世事哪能事事如人所愿?世道已经变了,在为父看来,这项政策非但不能有利国家,反而会造成混乱。人人都说登儿你日后当大兴我们乔家,可在为父看来,你未来不但不能大兴我们乔家,反而会将我们乔家带上一条不归路。”

      乔登说服不了他的父亲,但他也不会被他父亲说服。

      “只要能兴国利民,便是我们乔家受苦受难又如何?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岂能只顾自己一间屋子!”

      他不喜欢周行,很不喜欢。从他见到周行的第一眼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人,没有理由,就是不喜欢。从小家庭的教育和培养,让他可以将这种不喜欢掩饰地很好,至少让人表面上看不出来。虽然他很不喜欢对方,虽然他内心认为周行在僰道做的那些事情属于瞎胡闹,可有一点乔登他很确定。那就是从那几件事可以看出,这个周行也绝对是不走寻常路之人,所干的那些事情也都是利国利民之事。所以呢,在罗商已经两次派人征召周行而不得之后,乔登主动情愿由自己亲自前来僰道邀请周行。

      此时在大江之上,看着这辽阔的大江,听着那不知名的词曲,这些日子的烦闷似乎也随风而去,心情再度舒畅起来。

      “杜兄,”大船之上的那一侧还并排站着两名修士,一个身着五品褐袍,一个身着六品绿袍。此时开口的正是那名六品绿袍修士,“听说这个词曲就是那高亭侯所做?”

      “正是。”这五品褐袍修士正是杜畴。他这次是前往巴郡邀请了自己的好友医师凌普前来僰道为周行的医馆坐镇,“凌兄你可知道这词曲背后还有何故事?”

      “愿闻其详。”凌普显然对此非常感兴趣。

    谷硿</span>  “我那主公那日不是判了自家管事郭贵的死刑了吗?夫人知道之后是勃然大怒,说这郭贵乃是晋阳王家的奴仆,便是赐死,怎么也轮不到你。”杜畴背后议论起自家主公的丑事丝毫没有顾忌,乐呵呵地说道:“你猜后来怎样了?”

      “我听说郭贵不是也被移交出去了吗?”

      “是,我主公他非要先把郭贵的奴仆身份给免了,然后才移交出去的。夫人自然大怒,好几天都没有让我家主公进门。”

      “哈哈哈哈。”凌普闻言是哈哈大笑,“那和这首词曲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