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敬史知道是温会长温树生这些圈内的人,出面,把官员平台媒体全面搞定了,区纶菊的话,他是一句也不再相信了,这个娘炮,有没有搞定平台打点官员,他不知道,只知道这家伙在吹牛逼,在诳他的钱,肇逸辰被毁的也够惨了,自己已想停手了,自己又不是条畜生,自己再不算个东西,还是有底线的,气起来的时候是想肇逸辰去死,其实只是想看到肇逸辰变成过街老鼠,没真的想要他的命,只想出口恶气,没想让他失去工作没了前途,没想他都快死了,网上还在继续践踏他,谩骂侮辱成这种鬼德行样子,都毁这样了,还不想停手的,那不是畜生是什么?

    自己是坏,自己也知道自己天性里有坏的基因,和温会长温树生这样道貌岸然稳坐高台之上的老先生比起来,和区纶菊这样心里只剩下钱做事残忍无比的下三滥比起来,自己真不够毒,至少自己还会良心不安,会后悔,但他们心硬到对人没一丁点的怜悯心了,眼里只剩自己的利益和面子,自己毕竟和肇逸辰真有仇的,十几年的怨气埋在心里,但这些人,仅仅为了自己的利益脸面,就可以整死人,不管别人的死活,任何人对他们来说,都无关痛痒,不值一提,轻描淡写,只有自己的利益,自己的尊严,自己的颜面,才是无比重要的事!

    听着区纶菊鬼话连篇,心情本就不好的宫敬史,已无心反驳,看穿了区纶菊,他的这套说辞,真能让人以为是他区纶菊在控局,之前被他诳了忽悠了,其实细思量之下,也只有温会长温树生这种人,也只有那样的人,才能操控这么多方面的人,他区纶菊,一个靠讹取他宫敬史钱的水军头子,算个屁,充其量只能算是别人手里的杀人刀,与这个社会而言,一个出卖道德诳取利益的贱人一个,哪会有这种本事?这么毒辣狠的事,怎么可能是一个小人物能操控的?

    母亲现在忙着收缴父亲的遗产,开除父亲的心腹,处理外室,忙得很,那么多事,已逼得她抽不出时间管自己了,跟进自己的事了,自己在这个母亲心里,一直是个荒唐的存在,哪里再敢告诉她自己又被讹了,自己被她训怕了,被她打怕了,暴躁起来的时候,根本不管自己这点可怜的自尊心的,从小到大,多少次,当着众人的面痛骂自己,甚至把自己扔到国外,自己真的宁愿折点银子,也不愿自投罗网的去找自己的这个母亲,再被她训斥责打的一点尊严没有,一想到她训斥起自己来,从来不选地方选时间,也不顾自己的面子,无论公司家里还是公开场合,一不顺心就是一顿臭骂,甚至大扇耳光,自己自打有记忆那天起,这个妈妈从来就没给过自己好脾气!

    连家里的佣人,都不怎么瞧得起自己,从小到大,对自己发脾气发惯了的母亲,把自己当成发泄物,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毒刺一样刺进自己的心窝,自己真的会死的,这辈子,和她做母子,自己做的麻木了,下辈子再也不想遇见这样的妈妈了,和她那不可控的暴虐脾气比,经常拿他发泄情绪比,自己更宁愿去死,自己的出生对于母亲而言是把双刃剑,她既不想堕胎失去自己,又看着自己作烦,让她想起往事,想起被人怎么抛弃,怎么不要的,怎么被人嫌弃的。自己更愿意付钱给区纶菊这个小人,在网暴这件事上,自己已没退路可言了!

    宫敬史早处理掉一些理财,防止急需用钱,他已不在乎钱了,已经麻木了,他想早点结束这事,能恢复平静的生活,这前前后后已掏了八九千万出来了,很吃力了,区纶菊下次再要,自己怕真掏不出来了,父亲死后,对自己打击很大,连门都不想出了,已无心处理省城的店铺了,这家伙狮子大开口,越要越频繁,越来越贪婪,老娘已经知道了,但要处理手里的事,处理外妾的事,急于处理父亲手里掌握的资料,毕竟是三条人命换来,稍有差池,就得把命搭进去,老娘一旦腾开手,基本上区纶菊的死期也就到了,自己母亲多毒辣?肯定饶不了这网军头子,他的好日子算到头了,让他先嘚瑟几日,就当送他点纸钱!

    宫敬史一边宽慰自己,一边又担心起了自己,知道自己付了这么多钱的后果,不敢想象,肯定是场狂风暴雨,那时自己不知受不受得自己那个老娘?自己错事太多,这样一副烂摊子,自己这辈子是做不了人了,家里家外,都是个祸害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真的把自己给作死了,自己干嘛失心疯的要整死逸辰?忍一忍能死吗?报复之后的自己,快乐是那么的短暂,父亲也因自己死了,他虽死在报复心和贪念上,但还死了两个无辜的人啊,自己的母亲,毫不愧疚,除了发放抚恤金和赔偿,还特地以公司名义替死者办了法事,一直到丧事结束,死者家属还以为自己的母亲是活菩萨了,感恩戴德的,哪里知道迷信的母亲,是在替自己做法事布阵了!

    自己无法收场了,自己也不懂怎么收场,宫敬史此时才感到害怕,他其实胆子不大,从小被遗弃在老家的自己,每到打雷打闪的夜里,自己都会害怕,特别是响炸雷和打闪的时候,怕的要死,只有自己不断的闯祸,妈妈才会出现,以至于现在的自己是如今这种德行,自己这些年造了这么些孽,自己也是怕的,自己也是有内疚时候的,所以自己才那么的缠着秀真,因为自己,五条人命了,要是肇逸辰也死了,那就是六条了,还有那么个贱人区纶菊讹着自己,宫敬史现在的心态,崩的很!

    一大早就起早去了寺庙,狠狠烧了圈香,为肇逸辰祈了福,烧香请灯供牌,捐了一笔钱,修佛身修门槛修庙宇入名册,把自己和逸辰的生辰八字,贡在了佛前,希望佛祖保佑自己,希望肇逸辰好死不如赖活着,千万的要扛住,千万别挂了,自己不想再死人了,又求了个护身布符和护身金牌,和宫母请的辟邪驱鬼的法宝,贴身佩戴,不敢含糊,他怕鬼,他怕死,他怕被鬼魂缠身报复!

    从寺庙出来,忍不住想去看看肇逸辰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开车去了医院,废了点功夫,问到了逸辰的病房,有钱能使鬼推磨,花两个钱,很快就得到了逸辰的病房号,医院为了保护逸辰,怕他再受伤害,护士站和医生都很警惕,但谁不喜欢钱啊,会拒绝钱啊?钱,真是好东西啊!偷偷去看了肇逸辰,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的,不敢进去,看了两眼就慌慌的走了,他怕被俊逸和熟人发现,阿弥陀佛,只要肇逸辰还活着,就好,他现在好瘦,回想三个月前温树生家的聚会,恍如隔世,自己和他,相像的像双生子一样,参加了聚会,那个单纯的家伙,被自己灌的出了洋相,不过三个月,竟像是过了三辈子,这苦逼的日子,好难熬,自己这么的有钱,家境这么的好,现在整的这么出色,竟没有过过什么幸福的日子,说出去,谁信?荒唐了三十年,终是没活出个好样子出来。而他肇逸辰,奋斗拼搏了这些年,终也是不堪一击,毁了个彻底!

    区纶菊之所以这般躁狂的敲诈宫敬史,是明显感到了危险,想尽快多要点钱,出国前狠狠捞足了,之前一起网暴的那组网军,一番调查,好像是A市权商富商圈的人家雇佣的,查到这些的区纶菊,不太敢再查下去了,这个市的圈子,大大小小的就那么些,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子团的,结圈成派,势力都很大,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大官在背后做保护伞,有些圈子的私权,甚至大于很多部门的公权,搞垄断搞霸凌搞规矩搞帮派立山头,搞协会搞团伙,厉害的很,明面上看上去人畜无害,甚至不少人常年做慈善形象干净正直,背后不少是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的主子,黑白道吃得住控得住的不少,自己一个小水军公司的头头,只是那些人眼里一条可使唤的狗而已,一只随手就能摁死的蝼蚁罢了,还没接触到真相,区纶菊已不太敢往下查了!自己这些事和他们有捆绑,这些人多在乎面子?怎么也得摁下这些事情,自己得赶紧走,出了国躲起来,换了名字整下容换个身份,自己这种人,去哪不是活?

    哪知一回公司,公司已乱做了一团,一大早上,这么隐蔽的藏于老旧商业街楼上的水军作坊,忽然闯进了一批戴墨镜戴帽子戴口罩的黑衣大汉,进来就是一通砸,更直接爬到办公桌上,用打火机把水军基地所有的消防喷淋头全部熏开,整个水军基地被浇的稀里哗啦,电脑、机器、云控用的手机机房,毁了不轻,临走直接泼了一桶红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浇的好刺眼,好不吉利,还有几天就春节了,好晦气,搞得公司整个网战的作战能力,立马跟不上了,也不敢报警,毕竟自己公司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肇逸辰那帮人,正在报警立案,哪里甘心被毁了,抓的就是自己,区纶菊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了,这单生意,当初接的时候,就已知道会惹事,只是自己贱命一条,想发财只能富贵险中求,拼一把,这明摆着是在教育他了,绝不会是肇逸辰,他要是有这能力,也不会气倒病的住院了,绝不会是宫敬史,一个外强中干的富二代,看上去嚣张,实际上既没脑子又怂,那么好糊弄,不是敢做的出这种狠事的人,是谁砸了自己的公司?

    区纶菊自知不妙,都怪这宫敬史,要不是接了他的单子,自己的公司哪会被砸成这样?明摆着惹祸上身了,自己已准备去国外生活了,哪知还是被盯上了,都不知道是谁砸的,这种生意挣钱是快,但是门缺德、丧良心、遭报应的生意,陆云琪以前不碰,是有道理的,不仅坏名声,要是被人报复,那么可能坐牢会更好点!想到是有人报复了,区纶菊心里顿时有点慌了,看这下手的狠劲,可不是什么好人指使的,赶紧把东西清点了一下,万幸这里是老房子,不少喷淋头并不合格,否则,全都得挂了,把能用的机器手机机组电脑,挑了出来,继续作战,请来专业的技术人员,紧急修复,废了的搬走,紧急购买批过来,紧急招募人工网军参与作战,网上的事,还没完了,工作不能停!

    大呼晦气的区纶菊,把账全算在了宫敬史身上,直接打电话又开始了讹钱,也不跟你多要,但一笔笔的加起来,也够你这家伙受的,谁让你小子给了自己一份这么有风险的单子,现在不是违不违法的事了,是个人安全的问题了!和命比起来,钱已不算什么了,钱挣到了,人挂了,这钱挣得再多有何用?得赶紧的准备出国!想想自己的设备机器挂了不少,打扫收拾修复补买的费用就不少万,自己一个这么抠唆这么节俭的人,一下子付好几十万给别人,还要补买些机器设备,真心觉得亏大发了,伸手就跟宫敬史要了三千万,告诉他,自己的水军基地被砸了,因为你,损失惨重,安全甚至都成了问题,

    但是宫敬史一副不开心的口气,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自己心里这口闷气,就下不去了,为了你小子出口恶气,自己当牛做马还背上了风险,三千万,多吗?一点也不多!不冲你小子要,冲谁要?老子出来是为挣钱的,不是为了赔钱,不是做慈善的!

    如今的宫敬史,既有区纶菊追着自己讹钱,又知道了区纶菊水军基地被砸了,还有自己那个阎罗王一样的老娘,这日子真的是让人窒息,只要看到自己的老娘,整个人都会不自觉的打颤,他怕她,除了深知老娘狠辣外,毕竟祸闯的太大了,折腾了那么多钱,一旦这个狠心的老娘,烦起来,嫌自己碍事了,会不会像处理掉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那样,把自己也干了?自己从小到大,没享受过真正的疼爱,这辈子太憋屈了,老娘把对自己生父的怨恨,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没怎么在她身边生活过就算了,也从来也不告诉自己生父是谁,从小被她骂大的打大的,自己不是正常婚姻的产物,是母亲年轻时候的一段耻辱,他能从母亲看他的眼神里,看到恨和怨,自己的生父负了她,而自己从来也没让她省心过。在她心情不爽不如意时,自己就是她的发泄物,他从小到大,一直对自己非训即骂,继父对自己也从来不亲,她从没给过自己安全感,一看到她就会不安就会害怕,却又犯贱的离不开她!

    怪只怪自己主动进的局,主动跳进了万丈深渊,未来,自己都不敢想,他真的害怕,老娘那夜的眼神,让他恐惧,还有什么是自己妈妈不敢干的?她经商多年,哪那么干净?在那么多城市扎下了根,做了多少缺德事?才挣下的天下。连自己父亲也敢杀了,还做了那么多关目压阴魂,杀了三个人跟个没事人一样,麻溜的解决了父亲的外室,还拿到本该属于爷爷奶奶的遗产,自己这个她眼里的千年祸害,要是哪天看不顺眼,是不是也会把自己干掉?他是真的怕,从小就怕自己的妈妈,这个当妈的从来就没真正温暖过他,吃喝拉撒,从小到大,只晓得给自己打钱,出事擦屁股,从没真正的关心过他,教育指导过他!

    宫敬史总觉得父亲的鬼魂在家里,风水师布的阵挡不住父亲的,他怨气太重了,横死,死的又惨,明明是老娘造的孽,自己却怕的要死,特别是家里到处是父亲生活过的痕迹,整个别墅的装潢,也是按父亲的喜好装的,宫母已命家里人把宫父所有的照片、衣物、用品,锁进了箱子,贴上符咒,送出了别墅,有专门的房子保管,也不想烧掉,整个房子布了符阵,自己的母亲这些年做生意,哪谈什么信仰,只相信风水和业障,嘴上讲讲信仰都是用来糊弄人的,自己的利益才是她的信仰,在迷信说法里,过世人的东西,烧掉,那边会收到,宫母不想宫父死后还在那里过得锦衣玉食的,甚至连纸钱什么的,都只是意思一下,她这些年拜神佛信风水,捐了多少钱财,宫母根本不想宫父在那边还过得逍遥快活,过得有权有势。

    宫父的葬礼,表面上是风光大葬,做给别人看的面子工程,宫母挺舍得花钱,该怎么砸钱就怎么砸,但有关于阴间的事宜,比如各种祭品、纸钱、纸扎人、纸扎物品、元宝,诵什么经,丧事上的各种讲究等等,都不搞,只是稍微烧了点纸钱,很应付,不少人提了醒,宫母就当听不懂,说自己年轻,不懂那么多的规矩,文明社会,按现代的文明处理死后的事宜,给搪塞过去了,连宫敬史都责问宫母,家里这么有钱,干嘛在丧事祭烧上,这么节省这么应付,宫母轻蔑一笑,说自己脑子还没缺到要为这个死鬼负责死后的日子,即使是死了,她也要摁住宫父,这辈子他让自己受了太多委屈,去那边,自己也要压着他,他既然负了她,她要让他生不得好死,死亦只能做个穷鬼饿鬼弱势鬼,可不能让他在那边过的好了,风流快活了,将来自己死了,去了阴间让自己不痛快,烧给他干嘛?不如省下来,为自己烧香拜佛,毕竟自己做了不少坏事,可不想下地狱,还不如自己归西后,烧给自己了,即使去到那边,自己也要是一家之主,把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压在脚下,听得宫敬史浑身起鸡皮疙瘩,自己的母亲真的好阴毒,这么多年,她的心理早变态了!

    宫敬史现在连睡觉都开着灯,夜里更是命令佣人把所有的房间都开着灯,连佣人房间的灯,也不许关,都必须开着,哪个灯坏了,宫敬史都会神经紧张,让管事的赶紧换上,他已不敢晚上外出了,即使家里这么多人,他都感到害怕,更何况是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