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过来,看着坐在那里的公子突然就有些心底酸涩。

    夫人不解为何公子在时姑娘的事情上总是不听话,他们这些跟在公子身边多年的人却再清楚不过。

    公子看似身尊位贵,可自小到大,他所学的所会的一切都只和那个位置有关。

    夫人自己钻了牛角尖,一心只想这件事,却忘了她在家做女儿时被看重,被期待,被捧着哄着,做了妃子也被皇上看重,她曾经得到了所有,而公子什么都没有,所以遇上时姑娘这样性情明媚的才会短短时间就深陷进去。

    若是其他人,他们还要担心公子会被人算计利用,可时姑娘和公子是摆在明面上的交易,反倒让他们放心。这半年相处下来,别说公子了,就连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喜欢时姑娘,尤其是在她和夫人斗法后。

    凡是你来我往的斗法,必会夹带不可见人的手段,可时姑娘完全没有,她就摆明了在和你斗,你要是斗不过,那是你不行。

    而夫人,不但处处落了下风,还得依着时姑娘的安排去做。

    所以才更气,更要在公子心里比个高下。

    槐花叹了口气,要是时姑娘跟着一起回来就好了,定有法子让公子不那么难受。

    “怎么说?”

    槐花忙上前将一张名帖递给公子:“兰花姐姐让人送来的新住址。”

    这是一张再正规不过的名帖,每次见面的新地方都是以这种方式送来,便是落在他人手中也好说。

    可今日,言十安却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挪开视线,合上帖子起身去赴约。

    那边宅子里,兰花姑姑将参茶递到夫人手边,轻声劝道:“公子这么快回来,可见心里有多着紧您,您就别和他置气了。”

    “他就不应该离开京城。”夫人态度并不见软和,把参茶也推开了:“你们都想做好人,怎么不想想他若在外出了事怎么办?”

    “公子带足了人手……”

    “就那点人手能作什么用。”夫人眉头紧蹙,掩嘴轻咳起来。

    兰花不敢再劝,忙轻拍夫人的背,又赶紧让人拿药来。

    然而药也被夫人推开了:“不喝,我就要让他看看我病到了什么地步,他怎么还敢在其他事上分心!”

    兰花眼里满是无奈,无论她怎么说,怎么劝,夫人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