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第四天,全城茶楼酒肆秦楼楚馆,无处不在谈论此事。

    南派阵营又加入了哪个重量级的名士,一定更有胜算,南派信心大增。

    北派阵营竟然把久不露面的哪位大人都请出来了,南派哪是对手!北派顿时嗓门都更亮了。

    南派哪能认输,一个个细数自己这一派都来了哪些人,势要把北派的气势按下去。

    满京城的人似是分成了两派,你来我往为自己这一派摇旗呐喊,民间甚至开了博戏,参与者众,热闹得仿佛要把路边还未来得及化掉的雪都全化了。

    时不虞每天出门感受一趟城中的氛围,对于节节攀升的氛围非常满意,其他时间则全在书房,零食吃得少了,觉也睡得少了,随着各方传来的消息,宣纸挂起来一张又一张。

    “找到了!”言十安快步进来,神情难掩兴奋:“我们去乱葬岗的路上会经过一段路,你还曾感慨过住得太过分散,要是遇了歹人呼救都没人能听到,怕是一个都跑不了,记得那里吗?”

    时不虞当然记得,她心下一跳:“他们该不会……”

    “我问了,他说没有闻到血腥味。他是在出城时发现一人可疑便跟着他回家,偷听了几句,确定了是要找的人,担心打草惊蛇就先撤离了。”

    时不虞微微点头:“他们干的这事不能见人,恐怕也并不是每次带了人回来都合适立刻往宫里送,在城外有几个点也正常,那里的位置倒正合适。确定他们抓了人?”

    “确定,屋里人对话的时候说了一句:总算等到消息了,让我们在南北两派大雅集那日把人送过去。”

    这个消息让言十安放下心来,清平县那边虽然有一拨人,但是这事没法催,只能等对方主动过来,其中难免会有变数。如今有一拨人就在眼下,也知道了对方打算何时动手,这事就完全在掌握之中了。

    “我让属下继续在找,若能再找到一拨人更好。”

    “我倒希望再找不到了。”时不虞捧起手炉暖手:“找到的人越多,以往遇害的就更多,如此年纪,谁知道将来是不是会出一个怎样了不起的人呢?实在太可惜了些。”

    言十安不曾想到这一层,沉默了一下,道:“我把他们的性命看得太轻了。”

    “没人教过你,所以你的心里没这些,可我有人教呀!现在我再教给你,你就也知道了。”时不虞端正坐姿:“快,叫声老师来听听。”

    言十安是乖,但是这种长时姑娘辈分的事还是不想做,起身道:“沉棋先生的家仆新买的炭不好,有烟,我送些过去。”

    看他走得飞快,时不虞哼哼两声:“叫我声老师还吃亏了不成,一般人我还不教呢!阿姑,宜生你们说是不是?”

    万霞当没听到,端着喝空的果茶壶离开。何宜生则拿走了姑娘手里的手炉,该换炭了。

    这莫名被嫌弃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时不虞晃晃头,这肯定是错觉,阿姑和宜生怎么可能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