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一说,计安顿时也觉得计瑶无情得挺好了,笑道:“再坏的事,你好像都能从中找出于己方有益的点来。”

    “那你说有没有道理?”

    计安得承认:“有道理。”

    “那不就是了。”

    时不虞端起茶来朝他举了举:“任何时候都要记着对自己好点,可以生气,可以着恼,甚至可以恨,但不可以怨。怨这个情绪不清不楚粘粘乎乎的,最没用。要么你就直接把人恨上,有机会了报仇血恨,要么就当场把脾气发了,让对方知道自己在生气,是和好还是就此分道扬镳,看着办。”

    不虞正是这样的人,计安想。

    无论是之前和母亲斗法,还是现在对计瑶,就算是面对朱凌,面对这一年多时间里对上的每一个人,她的情绪始终都是明朗的。

    生气的时候要么明着把人收拾了,要么暗中把气出了。和母亲斗法时,母亲的还击她都还能评价一番,仿佛那些恶意都和她没关系。

    任何情绪她都不放在心上,更不会久久的记着,能让她久久记着的,目前来说只有同门亲人和吃的。

    可惜,世上能活成这般的人太少了,绝大多数的人甚至都说不清自己的性情脾气,就那么不清不楚的过了一辈子。

    喝了口茶,时不虞看向门外:“天明后你就要走了。”

    “嗯。”

    计安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可好一会后,她也只是看着门外,一句话也没说。

    细一想,他们之间好像该说的早就说了,再絮絮叨叨的说,反倒是对他的不信任。

    而不虞,行事从来都干净利落。

    于是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了许久,不觉得尴尬,只觉得放松。

    毕竟今夜之后,两人谁都没得轻松。

    ***

    十月二十一,一个注定要被记入史书的日子。

    天还未亮,言宅早已灯火通明,下人井然有序的在各院进进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