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言为定!”赵天尧说着,轻轻地挥着手,大概是在告别。

    董淑兰由两个小赵搀扶着出了院子,赵天尧转身回了屋,剩下的人都站在西厢房门口,一时有点懵,就这么走了?感天动地的爱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结束了?

    和赵天尧见了一面,董淑兰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行动更迟缓了,她本来缠了小脚,走不快,现在就走得更慢了,好半天才移动到车上。

    赵小禹发着车,挂了档,正要起步,胡芳芳跑过来,邦邦地敲着后窗的玻璃。

    赵筱雨摇下玻璃,胡芳芳将两个饭盒从窗户上递进来:“姐姐,这是孙阿姨给你带的,一个是烩干西葫芦,一个是酿皮。孙阿姨说,你自己在家烩干菜时,要多泡点时间,多泡几遍,撒点苏打粉,不然会有干菜味,也太硬。”

    “行,谢谢你,我记住了。”赵筱雨开心地笑了。

    车刚走开一会儿,董淑兰说:“小赵,去一趟你爸的坟上。”

    赵小禹心生奇怪,莫非爸爸不是爷爷捡的,而是老太太生的?但他还是将车拐了弯,沿着渠坝下面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去了那片红柳林。

    他停下车,熄了火,正要下车去扶董淑兰,董淑兰却说:“走吧,我知道地方就行了。”

    赵小禹只得重新启动了车子。

    把赵筱雨和董淑兰送回县城,赵小禹不放心爷爷,又连夜返回村里,但爷爷的情绪似乎没什么波动,还像平时一样。

    当晚,赵小禹睡在爷爷屋里,但他没有细问关于董淑兰的事情。

    爷爷似乎兴致很高,给赵小禹讲了许多部队里的生活,和战场上的事,以及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

    平时爷爷睡着了,因为身体病痛,总是发出哼哼唧唧的呻吟,总是让人怀疑他到底睡没睡着,今天却不同,他睡得很香,像年轻时那样鼾声如雷。

    赵小禹很欣慰自己没有做错,他给赵筱雨发了条短信:“爷爷很好,姥姥怎么样?”

    不多时赵筱雨回复:“姥姥也很好,我们胜利了!”

    第二天,赵小禹睡到很迟才醒,灿烂的阳光照着他结实的大屁股,他翻了个身,发现爷爷早已不在了。

    起床出了屋,孙桂香卖酿皮走了,院子里也不见爷爷,问了金海、胡芳芳、赵小蛇和胡明乐,都说没见爷爷。

    赵小禹正要到院外找,听到屋顶有响声,抬头一看,好家伙,85岁的爷爷竟然在屋顶修理着瓦片。

    “爷爷,你干嘛?”赵小禹吓了一跳,这套院子的正房,是起脊顶,中间有道横梁,两边是45度的坡度,一个不慎就可能滑落下来,爷爷现在的身体,如果跌下来,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