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禹想打人,但这是个女人,而且他急需要知道那条短信的内容,便克制住怒火,把语调调整得柔和些。
“删就删了,你只要告诉我,那条短信写了什么?”
他仍提着她的领口,拳头顶在她的下巴上,她的头只能朝后仰着;她的双脚几乎要离地,脚尖踮着。
她没有发出哭声,但眼泪一直在流,眼中充满了委屈、羞愤和害怕。
“我没删,我不知道。”她仍是嘴硬。
她知道这件事没人知道,只要自己不说,她就是无辜的;一旦说了,就又添了一条罪过。
两人僵持着,一个虎视眈眈,一个可怜兮兮。
跟前有人站起来解劝:“有话好好说嘛……”
赵小禹终究没有动手,他把她推开,她顺势跌坐在椅子上,差点朝后倒翻过去。
他出去了,她趴在桌子上哭泣,那半盘西红柿四平八稳地欣赏着人世间的悲喜,周围的人们交头接耳,角落里有个男人说:“管他呢,中午也要来二两……”
服务员端着盘子穿梭于过道之中,嘴里喊着:“看油!”
赵小禹走出快餐店,给赵筱雨打电话,对方没接。
再打,直接掐掉了。
再打,关机。
赵小禹蹲下来,眼前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车来车往;一侧是一道高架桥,从北边的楼群里钻出来,又从南边的楼群里钻进去。
他开始编短信。
几番斟酌,写好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剩下一段精简的文字,就像考古人员在剥离了层层泥土之后,露出了宝物的光辉一样。
“那条短信不小心被我删了,我很想知道写了什么,重发一遍可以吗?它对我无比重要!”
想了想,把“它对我无比重要”几字删了,按下了发送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