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禹只能坐在外面的墙根下等。

    那个老师姓李,是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不知是她今天心情不好,还是更年期综合症,抑或是和男人吵了架不想回家,故意留下胡芳芳陪她消磨时间,胡芳芳好不容易把生字抄完拿给她看,她各种挑毛病,字迹潦草啦,错别字多啦,然后罚胡芳芳再抄十遍。

    眼看太阳要落山,胡芳芳还在写着字。

    她明显很累了,写几个字就要甩甩胳膊,脸上的表情快要哭了。

    赵小禹饿得前胸贴后背,终于忍不住,走进教室向李老师求情。

    13岁的赵小禹已不再是那个不懂礼貌的孩子了,他问候了一声“老师好”,陪着笑说,让胡芳芳回家抄吧。

    李老师冷冷地说:“不行,抄不完不许回家!”

    赵小禹踅摸到胡芳芳身旁,见她写得很慢,很费力,显然她想把每个字都写好,可是酸软的胳膊不听使唤,写得比原来的都潦草,笔画扭成一团,简直无法辨认了。

    按照李老师的标准,这次抄完她必然也不会满意。

    赵小禹又向李老师求情,李老师还是不答应,说话也阴阳怪气的,赵小禹的脾气也上来了,马上又恢复到小时候不懂礼貌的样子,两人就吵了起来。

    李老师说:“同是一个家的人,人家金海是学习标兵,你们有本事也考个第一给我看看,跟我横什么!”

    赵小禹不甘示弱:“不就是第一吗,我让胡芳芳也考个第一,别小看人!”

    李老师冷笑一声:“不要说第一,她能及格,我就头朝下走三年!”

    “李老师,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赖账!”

    “对,就是我说的,给谁放怕呢!”李老师说完,气呼呼地离开了教室。

    走在回家的路上,胡芳芳底气不足地说:“小禹哥哥,我觉得我及格不了。”

    赵小禹发狠地说:“一定能及格,我教你!”

    回家后,赵小禹找来一块三合板,用墨汁刷黑,挂在西房的墙上充当黑板;削了一截柳条充当教鞭,装模作样地当起了老师。

    他还让胡芳芳叫他“赵老师”,胡芳芳问:“不叫哥哥了吗?”

    赵小禹想了想说:“我辅导你的时候叫老师,平时还是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