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及其家人吓得纷纷跳起后撤,赵天尧用大刀指着队长说:“你现在通知队里的人到场面上集合,所有的人都必须去!”

    队长怯怯地问:“有什么事吗?”

    赵天尧又用刀面拍了两下桌子:“让你通知你就通知,哪那么多废话!”

    队长慑于赵天尧的威武,只能照做。

    大喇叭连播了三遍通知,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商量。

    很快,场面上聚集起一片人,相互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队长和扛着大刀的赵天尧走了过来,队长苦着脸说:“不是我有事,是老赵有事,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赵天尧双手拄刀站在人群前面,目光把每个人都扫了一遍,才开始说话:“有人传我们赵家的闲话,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还能不能干那事。”

    众人正在疑惑间,赵天尧将大刀扎在地上,猝不及防地解开裤带,把裤子脱到膝盖处,女人们吓得尖叫,纷纷捂住了眼睛,孩子们却乐得拍手大笑。

    “都睁大你们的狗眼仔细看看,都他妈的给老子看清楚了!”赵天尧因为喊得用力,声音有点变调,透着浓烈的沧桑和悲愤。

    人们遮遮掩掩地都看清楚了,赵天尧的那里竟光秃秃的,不仅没有毛发,连男人的器官也没有,只有几道难看的伤疤。

    赵天尧从未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缺陷,只是队里的人注意到,他从来不小便,有无聊的好奇者研究了一番得出结论,他不是不小便,而是像女人一样蹲着小便,其实人们很早就猜测过,他丧失了男性功能,但人们还是愿意相信他和孙桂香的事是真的。

    生活过得枯燥乏味,都希望听到一些有意思的事,尤其是违背常理和违背伦理的事。

    赵天尧提起裤子,系好,眼中含泪,缓缓地说:“四零年,我们部队打过三场胜仗,我那玩意儿就在那时留在了黄河边上。我以前也有过未婚妻,还挺漂亮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我参军了,她留在村里。打完那三场胜仗后,她要和我完婚,我没同意,我不想让人家姑娘跟着我守活寡。你们以为我老赵生冷不忌,什么牲口事都能做出来吗?”

    接下来,他细述了那场惨烈的战斗,他带着三十人的小分队狙击敌人,他们打退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的器官就是在那场战斗中被打掉的,当时他晕倒在战壕里。

    天明时,大部队来接应他,他从昏迷中苏醒,以为又是敌人来进攻,举起枪就打,结果打死了我方的一个高级军官。

    组织上没追究他的责任,但也没嘉奖他的功劳,不奖不罚,功过相抵,他也从此退役了,但他带走了一把枪和一把刀,还在参与着民间的对敌作战。

    人们听得惊心动魄又心生悲悯和敬意,叹息一阵,纷纷表示他们没有传过赵天尧的闲话,以后也绝不会传。

    村长和队长安慰了一番赵天尧,又嘱咐村民们不信谣不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