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涯有些为难,想了想,将红花油放在炕棱上。

    又从衣兜里掏出几块水果糖,也放在炕棱上。

    “我妈说,吃糖能止痛。”

    赵天尧呵呵一笑,捏起一块糖,剥去包装纸,放进嘴里轻轻地嘬着,摸了摸许清涯的头:“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许清涯害怕地哆嗦了一下,往后躲了躲。

    赵天尧又呵呵一笑:“这孩子,居然怕我。你不是很爱笑吗?今天怎么板着一张脸?”

    许清涯的爱笑,在队里是出了名的。

    她很小的时候,看到别人笑,她就笑;看到别人哭,她也笑,一度让人以为是个傻子。

    稍大些,懂了点事,但还是爱笑,不是微笑,而是叽叽嘎嘎地大笑,大概是她的笑点太低吧,本来人们说了一句很正常的话,或者做了一件很正常的事,都能让她笑个不停。

    但此时,她却绷着脸,神色间有点畏怯。

    听到赵天尧这么说,她强努出一丝笑容,露出了洁白整齐的小碎牙,和粉红色的牙龈。

    “这牙不是挺白的嘛,”赵天尧伸出食指,点了点许清涯的嘴唇,“怎么叫青牙?”

    “啊呀,人家不是那个青牙好不?”赵大顺讥讽道,“人家的名字,是请风水先生取的,五行缺水,所以两个字都带着三点水,一共是六点水,比五行还多一行。”

    赵天尧切了一声,白了赵大顺一眼:“看你那点脑子吧,没看出来我是逗孩子玩吗?还六点水,还比五行多一行,是那么算账的吗?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假充什么文化人呢!”

    许清涯见状,说了声“我走了”,便匆匆离开了。

    她走到门口,赵大顺叫住了她:“清涯,你快上学了吧?”

    许清涯回头说:“今年秋天上。”

    门开关了一下,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远去了。

    赵小禹失神地望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