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真厉害,敢杀猪!”

    “杀猪的是人下人,杀人的是人中人,吃人的才是人上人!”

    “爷爷,你说猪疼吗?”

    “我管他疼不疼,反正我不疼!”

    “爷爷,你真心狠!”

    “谁是个心狠的,谁是个心善的,我喂它就是为了吃肉。”

    “爷爷,我不想吃肉了,你别杀它了好吗?”

    “它生来就是给人吃的,没人吃它,就没人养它,它就会绝种!”

    阳光投在刀面上,反射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那是赵小禹的眼睛。

    他缓缓地走上前去,蹲下来,一只手抚摸着猪脖子,将粘在毛上的脏物扒拉掉。

    听到有人笑道:“哈哈,赵助理也不敢下手,我来试试!”

    话音未落,噗地一声,赵小禹手里的屠刀扎进了猪脖子,鲜血喷涌出来。

    他又将屠刀往里捅了捅,连手臂也捅了进去。

    他听老年人说过,杀猪讲究快、准、狠,要将胸腔和腹腔之间的那道膜(当地人称为天蓬)捅破,切忌犹豫不决。

    仁慈的说法是,免得猪受罪,让猪死得体面些。

    实际的作用是,要让血快速流出来,流干流净,否则肉质会发红,影响观感和口感。

    如果血倒灌回体内,就会污染到肉,不好清洗。

    鲜血喷射了一股,释放了压力,就哗啦啦地流向地面,流过每个人的脚下,众人一边按着猪,一边跳着脚,以免让血粘在鞋上。

    猪的嘶叫声渐渐弱了下去,终于不叫了,只剩下微弱的喘息;挣扎的力气也渐渐弱了下去,终于不动了,只剩下神经本能地痉挛;血也越流越少了,由大河浩荡变成了涓涓细流,终于,涓涓细流也干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