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对瞳瞳的身份产生怀疑的时候,他就该取下瞳瞳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而不是因为那一瞬的不舍,让自己再次陷入这种被动中。

    她只要心里下了决定,就从来都是软硬不吃的。

    傅凛鹤知道他该去赌这一次。

    可偏偏,即使他心知他有着99.9%的胜算,剩下那0.1%却是他输不起的。

    就像时觅说的,他知道她敢不敢。

    他太他妈知道她到底敢不敢了。

    两年前她虚弱从堕胎手术室出来、躺在医院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夹杂着她身边所有人对她怀孕一事的否定,以及那张照片里她毫无孕味的的身材,还有她包里那份泛黄的出院小结里的“终止妊娠”字样,凌乱的画面在脑海中交织,逼得他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一向知道时觅聪明,但从没想过,她把她所有的聪明都用到了他身上。

    他痛恨她的过分聪明,甚至是狡猾。

    她狡猾地不去以他和瞳瞳的亲子鉴定结果作为谈判条件,而是诡谲地偷换概念,以她和瞳瞳的鉴定结果作为要挟。

    这就给了他另一种可能,瞳瞳可能是她的女儿,但不一定是她亲生的。

    她进过堕胎手术室,她手上有终止妊娠的出院小结,她身边没有人见过她怀孕的样子,她的照片没有留下她怀孕的痕迹……

    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向他提醒着另一种可能,她和他的孩子没了,但她去收养了另一个孩子。

    这在其他女孩子身上或许不可能存在,但到了她身上,就变成了合情合理。

    因为他所认识的时觅,从来都是内心世界强大、主见也强大到惊人的人。

    这个世界就没有她敢不敢的事,只有她想不想。

    傅凛鹤额头青筋因为压抑着情绪而剧烈起伏着,盯着时觅的眼神像要吃人般,又狠又厉。

    时觅掌心已沁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细汗,高度紧绷的情绪让她刚被撞过的脑袋越来越晕。

    紧握着的手掌里,指甲也掐进了肉里,掌心里的疼痛让她稍稍保持着大脑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