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荣大急,步兵被杀伤,这不是打了炮兵的脸吗?“急速射,都给老子换开花弹,废了他们的炮兵!”

    轰轰轰,兴华军火炮已经顾不上散热,他们要打出最凶猛的弹幕,每一次炮响都是上百门火炮齐射,无数破片将土司炮兵阵地犁地一遍又一遍。打得对方抬不起头来。

    “快撤!”正面战场上,不知道是谁发了一声喊,剩下的骑兵再也坚持不住,他们疯狂抽打战马,拨转马头想要尽快逃离这个炼狱,龙在田和王扬祖根本就阻拦不住溃兵,他们被裹挟着一同往回退。

    沙定洲心中大急,这帮蠢货,自己的后备骑兵都上来了,他们现在撤,不是前功尽弃了吗?“混蛋!不许撤!”沙定洲骂道。

    土司联军的第一波骑兵往两侧溃散,炮兵旅可不给他们任何机会,瞅准时机,及时装填弹药,在他们撤退的路上又组织了一波齐射,再次杀伤数百骑兵。虽然这些骑兵在高衡看来质量并不怎么样,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土司的核心部队,能多杀伤这样的有生力量,终归是好的。

    见对方骑兵溃退,高衡当机立断,对阿木下令道:“阿木,骑兵出击,追着他们打,看见后面的增援骑兵了吗,不能让他们结阵上来,一鼓作气冲垮他们!”

    高衡一声令下,两个营的兴华军铁甲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冲杀了出去,直奔王扬祖和龙在田队伍的末尾。王扬祖和龙在田等人惊得魂飞魄散,他们分明看见,对方的骑兵如同贴地飞行一般,战马的速度奇快,片刻就追上了他们。

    只能说兴华军对骑兵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了普通军队,士兵们骑乘的马匹全都是精挑细选的战马,并且还是一人双马的配置,这在任何一支军队中都可以说是豪华了。所以用来冲刺的战马早就是养精蓄锐、以逸待劳,自然是速度奇快。

    土司兵队伍末尾传来了爆豆一般的火铳声,兴华军骑兵掏出手铳,对着敌军的后背就是一阵猛轰,土司骑兵一片人仰马翻,大量骑兵背后爆出血花,一头栽倒。王扬祖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这他娘的,这群人是魔鬼吗,为什么骑兵也装备火器?在他印象中,只有大明边军骑兵才广泛使用火器,一般地方骑兵哪里有这么豪华的配置,更不要说这个兴华军还是大明境外的势力,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阿木目光如炬,铿地一下拔出了马刀,骑兵跟着阿木冲进土司兵之中,左劈右砍,敌军早已经丧失勇气,连反抗的胆量都没有,直接被杀得尸横遍野。王扬祖胯下战马早就已经精疲力竭,舌头伸得老长,但王扬祖不敢停留,依然用马鞭疯狂抽打着战马。

    沙定洲目眦欲裂,自己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骑兵被敌军跟杀猪宰羊一般屠戮,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关键是王扬祖他们这么直挺挺冲过来,岂不是会把自己的阵型给冲乱。

    此时此刻,沙定洲并没有认输,相反,他觉得战斗还没进入白热化,他的军队完全有翻盘的机会。沙定洲的战术很简单,王扬祖他们直接避开冲锋的骑兵,自己尚有六千骑兵预备队,顶上去,将敌军骑兵反推回去,另一边自己的炮兵虽然被炸得七零八落,但是对方的火炮也需要散热休息,自己还有数万步兵没动,压上去,跟敌军搅在一起,凭借人数优势击败他们。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沙定洲命令身边掌旗兵拼命挥动令旗,让王扬祖等人以弧线绕过他的骑兵本阵,将身后的敌军暴露出来。

    阿木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这种雕虫小技跟兴华军玩,还嫩了点。

    “追上去,贴着他们,三眼铳准备!”阿木身边的掌旗兵挥舞了几下令旗,两千骑兵反手从马袋中掏出了早就装填完毕的三眼铳。

    主阵地上,高衡放下千里镜,“好,敌军骑兵退却了,方阵还原,压上去,击溃他们!”高衡已经看到,对方的火炮被己方炮火摧毁的七七八八,炮兵死伤惨重,很多火炮都陷入了有炮没有操炮手的尴尬境地,敌军的步兵已经越过炮兵开始前压,自己的炮火经过急促射之后也需要散热,在这场面对面的战斗之中,火炮显得尤为重要。后世将火炮奉为战争之神,在高衡看来,这句话应用于当下也没什么问题。

    吴荣大喊着:“散热散热,快!”他自己亲自拎着一桶水,往身边一门大将军炮的炮管上浇去,滋啦一声,冒出了阵阵白烟。士兵们不断加快手上的动作,尽可能让散热的时间快一些。

    炮兵忙着散热,接到命令的步兵也立刻变阵,王奇和宋志的步兵旅遭到了敌军零星炮火的轰击,虽然损失不大,但依然有两三百人的伤亡。

    吴荣阵中的医护连男兵全部出动,抬着担架上前线运送伤员,步兵旅则不管受伤的同伴,专心战斗。很快,六个空心方阵再次恢复呈标准的五段击长条阵,兴华军士兵端起火铳,听着鼓点和号音,迈开大步,朝着敌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