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回来的第二天,先去了派出所落了户口,又重新办理了残疾军人证。办理这些证件以后,立刻打车去了爸爸打工的工地,燕儿来到工地的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爸爸受伤的经过。燕儿到了工地被门卫大叔拦住,燕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门卫大叔见燕儿是残疾军人出于同情就打电话叫来了当时的工长,工地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外来人进入工地。燕儿也没有要求进去,工长来了以后,燕儿就站在门外询问起事故发生的情况:

    “叔叔,您认识唐志伟吗?”

    “认识。他不是受伤了吗?不是在家休息吗?你是——?”

    “叔叔,我是他儿子。他受伤的时候我不在家,我在当兵。因为受伤小腿被截肢了,所以提前退役。昨天刚刚回来,回来就看见我爸卧床了,我妈说已经半年了。我现在想了解一下我爸受伤的经过,您知道吗?”

    “当时的情况我们都不在场,我们发现的时候两个人都受了伤,躺在地上不能动,但是人是清醒的。你爸说:是那个从上面掉下来的工友砸伤你爸的,他当时怕伤到你爸喊着让你爸赶紧躲开,可是你爸不但没躲还迎了上去,那个人就砸到了你爸爸身上。你爸的腰部卡在了一块跳板上,送医院的时候。砸到你爸的人和你爸说的一样,他也伤了,他伤的没有你爸重,因为他摔在了你爸身上。”

    “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砸到我爸,那受伤的人一定是他?如果他没有砸到我爸,我爸也不会这么严重是吗?能问一下那个人是从多高坠落的?“燕儿面色凝重看着工长。

    “逻辑上应该是这样的。他自己说是从十楼往十一楼上爬的时候掉下来的。”

    “按照这个高度,那我爸这算不算见义勇为呢?没有我爸那个工友会不会死呢?“

    “那肯定会死的。”

    “在工地受伤,算不算工伤?没有补偿吗?连医药费都不肯出吗?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天院都没住。怎么能不瘫痪?”说到这里燕儿愤怒了。

    “我们给你爸送医院的时候,是给垫付了医药费的。”

    “那您知道给垫付了多少吗?我爸在医院里待了三天,就被赶了出来。在家里窝了半年。就算不在医院住院,吃药也是要花钱吧。可是他们给了吗?”

    “给医院里垫付多少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工地有专职的财务人员。是他们办理的。”

    “那你们公司总部在哪?我要去那里问一下。现在因为我爸不能上班,还有吃药,我们家每天的生活只靠我妈每天捡废品来维持。我得要个说法,谢谢您,我先走了。”燕儿一直没有进屋,就这么拄着双拐一直站着和他们聊,燕子转身离开。他要去公司总部,找主管问明情况。

    燕儿刚刚坐进车里,电话就响了,燕儿看了看电话号犹豫了一下合适接了,电话里传来对方的声音:

    “哥,你可算接我电话了,这么长时间你干什么去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的,急死我了,我都想请假回家了。”雪儿的声音,有关切,有委屈,更多的是担心和害怕。燕儿知道雪儿是怕又一次被抛弃,虽然自己已经长大了,也能自食其力了,但是还是不想成为孤儿,不想成为没有妈的孩子。

    “哥不是说了吗在野外训练没有信号,再说部队有规定不让随便打电话会暴露的。”

    “哥,咱妈那里我打电话也没人接,会不会出什么事?”雪儿带着哭声问。

    “咱爸咱妈的没事,我昨天回家的,现在是去办户口的。好了,我去了,晚点打电话给你。”燕儿不等雪儿回话就挂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把实情说出来。

    司机看着燕儿的手机一脸不解地问:“兄弟,在智能手机也都普及了,你怎么还用这种淘汰的手机呢?”其实燕儿也是年轻人,怎么会不喜欢智能手机,不过他用自己四个月的津贴给雪儿买了一部全新的高智能手机,在如今这个看脸看背景的时代,他怕雪儿在学校被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