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从怀中拿出一摞借据,白纸黑字签着宋海的名字,上面还按了鲜红如血的手印。

    宋嫣然嘴角噙着淡笑,轻描淡写般道:“不过一万两银子而已,也值得伯父如此烦心?”

    似乎这天价的数字在她看来与几两散碎银子并无差别,宋清帆在少女的浅笑中看到了浓浓的讥讽之意。

    他攥紧了拳,死死盯着宋嫣然,第一次切身的体会到这世间的不平。

    宋海的眼睛重新亮起,迫不及待的道:“嫣然堂妹救我,他们说我今日若不还银子,便要砍了我的手指。

    秋闱在即,我不能出事啊,只要堂妹帮我这一次,待我高中日后一定好好照拂堂妹!”

    宋嫣然却只笑望着宋清帆,并不理会宋海。

    宋清帆眼中精光闪烁,冷冷质问,“你怎么会在这?你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伯父未免太看得起我了,万利赌坊可不是寻常人能插手的。”她只不过在宋海心中投下了一颗贪婪的种子,任其生根发芽,肆意壮大而已。

    顿了顿,她继续含笑说道:“我只是恰好听闻,特意来此帮衬堂兄而已。”

    宋清帆比宋海清醒得多,他虽不知宋嫣然便是将金氏带走之人,却也知晓她此行绝非好心,“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伯父英明,嫣然佩服。”宋嫣然弯唇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不徐不疾,语气淡若清风的道:“我娘要与宋清君义绝了。”

    宋清帆瞳孔猛缩,这般看来君堂弟与金家是彻底谈崩了,而宋嫣然对宋清君的称呼也足够让人心惊。

    “君堂弟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宋嫣然唇角上挑,笑意更显明盛,可那双幽黑的眸子却依然冷寒刺骨,“他配不配做我父亲,伯父最清楚的不是吗?”

    宋清帆沉而未语,只听宋嫣然继续道:“义绝需要由官府来判定,宋清君做的事罄竹难书,外祖父他们此番便是豁出一切也不会放过他。

    但我这个人向来喜欢速战速决,届时不用伯父多做什么,您只需要实话实说,我便替堂兄还这一万两银子,如何?”

    宋清帆死死盯着她,半晌,冷笑出声,“宋嫣然,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

    我若帮了你,日后还以何颜面再见君堂弟,海儿日后还如何在朝中立足了!”

    虽可解燃眉之急,可后患无穷,他们一家还要仰仗君堂弟,而安然又即将嫁入昭王府,他不能失去这个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