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惜却含笑摇了摇头,“您也瞧见了,如今要开办女学,我少不得在外走动,可玉真观一案我不知得罪多少人,身边缺个能护我周全之人。元宝虽为男子,可心性纯净,无人会有遐想,正是合适。”

    楚巍心下微动——外人都觉得自己这憨儿痴傻凶残,唯独这平安郡主,只把他当做稚童,言语里皆是温和。

    又听她柔声柔气地说道:“方才见他这般护我,我才动了这个心思。只是这事儿到底是担了凶险,楚将军若有顾虑,便全当此事我不曾提及。还请勿怪。”

    苏念惜说完,便笑着静等楚巍的回复。

    可楚巍尚未说话,楚去寒已明显露了几分焦色,低声唤:“阿爹!”

    楚巍没理楚去寒,只朝苏念惜深深地看去。

    便是他再对苏念惜有所防备,却也能看出,苏念惜此举,分明是在给他这大儿子铺路!

    若真的护着平安郡主在外行走一段时日,人人都会知晓这孩子并非蠢傻。若再有机缘露了功夫,说不得还能以此为机,在军中谋个职位!

    自打夫人离世后,他此生唯一的心结便是这人事不知的大儿子。总不能等他马革裹尸了,还要拖累二郎吧?为此,他不知操过多少心。

    而如今,平安郡主就将这能让楚元自立的机会送到了眼前!

    是接?还是推?

    正沉吟间。

    楚去寒又压着嗓子低声道:“阿爹,给大哥谋职这事儿咱们自己不能做,旁人会怀疑楚家别有用心,郡主这么安排却是顺理成章……”

    没说完,被楚巍瞪了一眼。

    主座上,苏念惜笑了笑。

    楚巍已抬头朝她看来,脸上的生疏散去,多了两分凝重,问道:“郡主缘何对元宝这般照顾?”

    苏念惜莞尔,又看了眼身旁蹲着的大犬儿一般的元宝,温声道:“今岁春上,我阿娘的水陆道场,是在万佛寺做的。”

    楚家父子俩一愣,皆是想到什么。

    就听苏念惜又道:“那日我万念俱灰,一度想随爹娘一起去了。是元宝路过后山,给我捉了一只蝴蝶,告诉我,阿娘跟蝴蝶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