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昨天有个蚊子叮了一下,我看看我脸上有没有起包,你快睡吧,我马上就好。”

    “哦,那你好好看。”说着,打了个哈欠,“就算有个包也没什么,过几天就消了。”

    “好,我知道了,你快睡吧,过一会儿就要起来练舞了。”青楼虽说是靠身体挣钱,但才艺也是不可或缺的,一个有才的花魁能被捧上天,达官贵人都不轻易接见,由此可以看出才艺的重要。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花魁的必备技能,想当一个好的花魁,不说样样都能拿得出手,那也得都略懂一二,不然人家贵公子问你,你都会什么啊,结果你说我能一顿饭干三大碗,听完还能和你笑嘻嘻的,不是贵公子,而是鬼公子了。

    话音刚落没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敲门,是小秋,算是她们两个的专属丫鬟,年纪比她们两个还小一岁,每天都是起的比她们早,睡的比她们晚,但人家天天都是乐呵呵的,据说家里没粮食了,就快要饿死的时候被卖到春融院的,吃的第一口饭还是薛妈妈赏的,从此在院里住下了,见人就笑,也不爱生气,就是薛妈妈看见了也喜欢捏捏她的小脸蛋。

    “知道了,这就起。”单芙回了一句,又把还在睡的柳绿给拉了起来,等柳绿穿戴好,两人结伴去了秀春苑。

    秀春苑是专门学舞的地方,老师也不是外面请的,而是楼里前了不知多少任的花魁,不愿意随便找个人嫁了,就自赎了身在楼里拿工钱教导“后辈”,来去自由,在楼里也没人敢得罪,倒是很自在。

    “你,腿高一些,还有你,腰挺值了,弯着个腰像个老太太,别说贵公子了,就是我看了都倒胃口,还有你,头那么低干什么,怕被人看见不成,那可不行,我们干这一行的可就要让别人看的,还要看清楚喽,不然你以后吃什么,对,还有你……”

    几乎路过的每个人都能挑出点毛病,倒是没人埋怨她,学到手就是自己的,据说花师傅以前可是差点被大官给带走了,要不是那大官后来被查出贪污的话,花师傅现在就是花姨娘了,若是在生个一儿半女,下半辈子有着落了不说,还能披金戴银,吃喝不愁,不用抛头露面,若是生的孩子有出息了,诰命服都是能穿得的。

    最后,花师傅再用常说的一句话结尾。

    “可惜啊可惜,若是那大官没有贪污被抓,我现在就是住在天子脚下,望京城里了。”

    “有什么可惜的,你要是跟他一块走了,现在坟头草估计都三丈深了,我们要是给你送祭品,可能要荡着藤蔓摇过去,不然都找不到你。”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是和花师傅不对头的柳师傅了,最讨厌的就是花师傅每天把那个大官放在嘴边,因为一个男人一时兴起的话记了一辈子,最后甚至舍不得嫁人,一辈子守在楼里,做着□□梦,这要是她,早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的,然后下一位。

    “是,我哪有你有本事,养了个男人,还让人勾搭走了,被人白嫖了不说,吃的用的还都是你的,我才没有你脸大。”花师傅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那当然,我当然比你有本事。”柳师傅倚着门,妖娆的看着自己的手,明明眼角都已经爬满皱纹了,手上却干干净净,白嫩的如同十八岁的少女。

    “他可是给我做了五首词,五首。”举起芊芊细手,放在眼前,手的白嫩和眼角的细纹放在一起,让人绝对想不到这是在同一个人身上。

    柳师傅应该骄傲的,花师傅当上花魁,靠的是脸和她那缥缈似仙的舞,而她,靠的就是那五首词。

    单芙心里默默为柳师傅点赞,有桃红全部记忆的她当然知道前因后果,正因为如此,柳师傅的清醒是她学习的榜样。

    看似我养了你,你和别的狗跑了,我很吃亏,但是我从你身上捞到的好处可比我给你的多多了。

    单芙觉得,以后有机会也可以找个有才华不得志的落魄书生养着,白嫖是不可能的,给点钱不饿死也就够了,这个时候可没有袁爷爷的杂交水稻,顿顿大米饭都是奢侈,是以午饭时看见饭桌上的米饭,即使从记忆里知道春融院有钱,但还是惊讶了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