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皱,叶御卿闭了闭眼。

    他是千方百计要保殷戈止的性命的,奈何心怀不轨之人太多,敌在暗他在明,实在难护个周。幸好殷戈止自个儿就有本事,安安稳稳地活了一年了,有时候用的手段,连他也自叹弗如。现在殷戈止人没事,风月又这般镇定,想来也是有把握保住自己的,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必插手来管。

    平缓了语气,叶御卿叹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外头的人传话给我便是。”

    “好。”笑着点头,风月一脸感动地看着他:“公子对奴家真好。”

    靠近她两步,叶御卿低头,脸的轮廓沐浴在窗口透进来的光里,眼中温柔如水:“不对你好,还对谁好?”

    那可就多了去了,对易掌珠啊、他宫里的侧妃啊、梦回楼的谁谁谁啊!这位殿下光芒普照之处,是受其恩惠,溺其情意之人,还少了?

    心里拆着人家台,面儿上风月的表情这叫一个感动啊,眉头轻蹙,眼里含情又含愁,朱唇微微哆嗦,像是看救世活佛一般看着面前的人:“公子……”

    叶御卿一顿,替她挽了一缕鬓发在耳后:“委屈你了。”

    哇塞,其实要是坐牢能被长得好看的人这么怜惜,她真的不介意多坐一会儿的!

    然而叶御卿停留了三柱香的时间就走了,毕竟是一国太子,还有很多事要做。他走之后,狱卒给风月来了一顿不错的午膳,风月笑眯眯地吃了,然后就蹲在角落里继续数稻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点不安,虽然目前的一切情况尚在掌控之中,但一想起殷戈止那双眼睛,她就觉得瘆得慌。

    以前在魏国从军之时,有人说当朝大皇子到底是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整天在外征战也不像话啊,毕竟治国要有谋之人,不能是一介武夫。

    年长一些的士兵听见这话就笑了,说大皇子初出茅庐之时,许将军看不惯他,结果练兵的时候被他打得在城里出不去。面子上抹不开,就跟他比兵法,论文采,谈治国之道。

    那结果呢?小兵问。

    年长的士兵笑道,结果不知道是怎么的,之后再有切磋的机会,许将军想也不想就选择继续被大皇子堵在城里出不去,再也没跟他论过文道。

    众人一片唏嘘。

    当时作为听众之一的关清越,觉得这个人真是牛逼,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人嘴里的神话了,还是那么可怕的神话。所以打小起,她心里对殷戈止,是存着一种敬畏的,凡人对天神的那种敬畏。

    现在这种心虚,大概就来源于这种敬畏吧,毕竟在他面前耍花样,风险实在太大。

    不过想想,自个儿也不是没有成功耍了花样的时候啊!大家都是人,都一样的,他不是神!

    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风月哼着小曲儿拿稻草编着玩儿,继续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