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过的方式也太诡异了,不走过道,倒是往他门上撞,借口也不知道找好点?殷戈止有点不耐烦,低头扫她一眼,推着她出门,自己也跟着站出来。正想说去她房里,结果面前的姑娘就跟羊癫疯了似的抖起来,“扑通”一声就给他跪下了!

    “公子。”声音里满是颤抖,断弦吓得脸色惨白,朝他磕头道:“奴家当真不是有意的!”

    殷戈止一愣,低头认真地反思了一下&ash;&ash;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我没怪你。”殷戈止道:“你起来。”

    这人的眼神像铁钩一样,惊得断弦不安极了,犹豫了半晌才磨磨蹭蹭地站起来,旁边的人显然更加不耐烦:“你房间在哪儿?”

    房间?咽了口唾沫,断弦指了指对面,殷戈止二话不说,抬脚就往那边走。

    断弦愣在原地,看了看这位爷的背影,又看了看风月的房门,突然有点后悔。

    她是不是做错决定了?

    梦回楼的澡堂很大,姑娘们都是一起沐浴,又快又方便,但是有个缺点就是:很吵。

    七八个姑娘围在她身边,艳羡地看着她身上的痕迹,叽叽喳喳地道:“风月真是好运气啊,这位恩客人长得俊,也舍得打赏,瞧着……想必功夫也不错。”

    她们嘴里的功夫肯定不是武功,风月选择了沉默,安静地刮着自个儿的皮,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跟在殷戈止和灵殊面前完不一样,冷漠又疏离。

    几个姑娘也早就习惯她了,背地里骂她表里不一,当面儿还是要逢迎一二的,毕竟马上就是花魁选举了,风月这姿色,当选的可能很大,到时候客人多了应付不过来,也能分她们点生意。

    所以就算风月瞧着很拒人千里,一众衣裳都没穿的姑娘还是围着她笑:“听闻那位爷身份也贵重,又这般爱惜你,说不定哪日就赎你出去了,咱们啊,可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

    “是啊,听说那位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风月,还打断了上门要给风月赎身的恩客的手,哎呀呀,要是有恩客为奴家这么霸道一回,奴家真是死也甘愿!”

    洗完了,风月起身,一身的水珠哗啦啦地往下掉,溅得几个姑娘闭了眼。

    一句话没吭,她裹了衣裳就走,留下一池的姑娘尴尬地面面相觑。

    “这德性!”等人走远了,才有人不悦地道:“对着恩客笑得那么欢,对咱们姐妹倒是清高得不理不睬的,这样的人,也亏得有恩客看得上!”

    “谁让人家长得好看呢。”有人嗤笑。

    “她哪儿是长得好看?分明是妆粉用得浓,没瞧见来澡堂洗澡都不敢洗脸吗?有本事洗把脸看看,哪有现在这样好看!”

    说得也是,风月的妆粉还真是整个梦回楼最浓的,眼睛勾画成了狐眸,唇上朱丹也浓。真要洗了脸,肯定没有这般艳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