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劭没有入定,他不需要入定,比戎克想象的更极致,他从未有刻意修行过。

    学习、修行、游历、战斗、炼器、炼丹、寻宝...这些对他来说只是修者成长的范式,他照葫芦画瓢,画的时候完全不在意自己会画出什么东西,不在意的结果全是好结果,这他也没料到。

    他虽是个修者,对长生却没什么执念,他喜欢武力,也仅仅是因为武力能让一切变得简单,所以他其实只是喜欢简单,生命中唯一复杂的存在就在眼前——

    戎克在入定,他平缓的吐息节奏让沈劭沉迷,他为他护法,在屋内又叠加一个防御阵,确保万无一失后凑到他身边抬起手,像抹去明珠上的尘埃似的抹掉他身上的修饰法咒,露出原本的发色和容貌。

    沈劭勾出一个笑,如果被允许他可以就这样看着他一整天。

    他的笑没成型多久,身前的人表情突然变得不安,呼吸紊乱,眉头缓缓收紧,额头沁出大滴冷汗,放松的身体紧绷起来,紧接着身体猛地一晃,歪倒在床柱上——他没有从入定中醒过来。

    “师尊?!”沈劭急了,把住戎克的小臂摇了摇:“醒醒,师尊?”

    戎克眼球剧烈颤抖,似乎挣扎在一个噩梦里无法醒过来,面容紧绷,五官深邃得有些阴郁,一缕血痕蜿蜒地从嘴角滑下。

    沈劭吓的什么也顾不得,把他抱在怀里,按住下颌撬开口腔,发现出血点是牙床才舒了口气,戎克僵直的舌头动了动,他俯身细听,神色骤变,怀里的声音微弱,但分明是——

    “沈劭,放手,太痛了...”

    ——————

    戎克四肢大张地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手腕上是捆仙锁,脚腕上是寒铁链,没有一个是他挣得开的。

    这张床的布局熟悉得令他胆寒,赭红色的立柱布于四角,青色珠帘从床顶垂下,鹅黄纱帐被四只金铜弯钩勾住,绑着他手脚的锁链与铜钩紧锁,锁扣上刻着狰狞的狮头。

    狮头——这是个糟糕的形象。他克制不住瑟缩,丹田里空空荡荡,不着寸缕的身上起了泛起一层寒栗,上身丰沛的肌肉紧张隆起,汗水侵入眼眶,杀得眼睛生疼,模糊的视线中映出一张熟悉至极的脸,他看着那张脸上出现他同样熟悉万分的邪佞微笑,顷刻间痛的肝胆俱裂。

    “劭儿?”他颤抖的双唇吐出这个名字。

    “师尊身上有这个妙处,为何一直瞒着徒儿?”沈劭笑着站在他两腿中间,像看牲口一样观察他腿间的情况。

    那目光如有实质,被强行打开的秘处泛起针刺火燎一样的疼痛,戎克闭上眼,摇摇头,低声道:

    “不是真的...是幻像...”

    他深知这是心魔影响,他被魇住了,可就像凡人陷入鬼打墙,明知诡异却无能为力。

    “师尊说我不是真的?”他的下颌被用力掐起,“沈劭”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蛋在眼前放大,只是上面写满冷意与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