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冷静了下来,他将所有关于湛的资料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背后突然一阵冷汗,像是意识到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湛,看上去才不过十七岁的少年肤色苍白,低垂着眉眼紧抿着薄唇,精神状态处于很紧张的状态,似乎在害怕着什么紧紧挨着迟长生。

    他知道迟长生明面上的能力是[怪异能力无效化],但是她的能力具体是怎么发动的他还不清楚,似乎认识这些天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迟长生使用无效化这个能力,比起她那些华丽绚烂,一用出来感觉就是大场面的‘能力’,无效化真可谓是朴实无华。

    湛害怕的源头是迟长生,因为她无效化了他的能力,这就相当于把一只野兽的牙齿利爪全部拔了下来,他直到刚才被攻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能力被无效化了,但是迟长生又护住了他,湛明白这个无效了他能力的人不会伤害他,加上心里对这个有着温柔灵魂的人产生的安心感,下意识去依赖她,这就显得格外矛盾。

    神情空无的少年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情绪能够如此复杂,而不是非黑即白,非友是敌,他的口袋里藏着一把以备不时之需的匕首,一个能够无效化他的能力的克星,他应该立即杀了对方以绝后患才是,但是一动不动的手却告诉他——你做不到。

    仿佛身体和理智分开了一般。

    司言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和迟长生认识后就直接老了三岁,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告诉了迟长生,只想提醒迟长生这家伙有多危险。

    迟长生的回答却是嗯,知道了,养。

    而那只被封印了能力的怪物就是一味的盯着迟长生看,明明是个瞎子,但那专注认真的样子差点让司言认为他其实可以看得见,‘叛异’组织是极其排外的,他们厌恶叛徒,所以唯一一个叛逃了‘叛异’还杀了他们前任老大的段晟予简直就是一大怪物,怪物对怪物,自相残杀,这是世界反叛异组织最期望看见的。

    司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头胀痛得厉害,他刻意无视心里的难受恨恨道“不管了不管了!你以后去哪都不关我的事了!你要是真成了‘叛异’就别来见我了!一个‘叛异’一个特殊执行部……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就是死敌了。”

    “我们才是同类,司言。”迟长生说。

    司言一怔,这大概是迟长生第一次叫他司言而非阿言。

    “我们拥有着共同的敌人,司言。”

    她的每一句话后面都会轻唤一声他的名字,让司言想起一句不知从何看来的话名字是最简短的咒语。

    “我们应当才是一边的队友,司言。”

    迟长生站起身,揉了揉因为她的松手而神色变得慌乱无措的湛的头,走向司言,明明她比他矮了二十厘米,她的气势却压得司言几乎就要折腰弯背。

    “我们会一起活下去,司言。”

    “……啊,知道了。”司言终于放弃了挣扎,“先想办法解决身上的芯片炸弹吧。”

    她想做什么,他就跟着她拼一把吧,那场陨石的时候他不就这样想的吗?为了一个……才见了不到一面的陌生人,献出自己的姓名,司言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会是那么伟大的人。

    “阿言,晚饭吃什么。”迟长生突然一转话题,看表情依旧是很认真的样子。

    “你!”司言觉得自己今后大概是有的好受了,他想要抬起手狠狠的敲打一下迟长生那颗整天不知道想些什么的脑袋却又下不去手,总有种以下犯上的感觉,自暴自弃的想自己今后就要有这么一个吃货上司了吗?!“奶油蘑菇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