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娘说了,近日外面不安生。”徐千屿用手烦闷地拨动珠帘儿,“我每年过生辰,都要在城内摆流水席。今次都取消了,说是在家里过,想必这回的大魔有些吓人。她不会许我出门。”

    “小姐,想必你也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同,加上有我们保护,大魔可近不了你的身。”狐狸替她捶肩梳头更加殷勤,笑道,“若是小姐想去,夜里偷偷溜出去便是了,不必知会观娘,及至清晨再回来睡下,假装无事发生,岂不两全?”

    徐千屿垂眸不语。

    她虽然骄纵,但她对观娘还是极为坦诚尊敬,长这么大,从未口出诳语蒙骗过她。故而,虽则意动,心中却有些纠结。

    “你瞧。”狐狸四足着地,爬到了徐千屿的另一面,又抬起前肢来,轻轻捧着梳好的一对双螺,弯着眼道,“小姐这般打扮起来,比我们狐族的女儿还要端正俊俏,当一回菩萨,可不是绰绰有余?”

    书房里,桌椅已经拉开,留出一片空地来,地上铺了一层被单。

    有人手拎两只毛茸茸的死物,摆在被单上:“小姐噩梦醒来那夜,惊雷迸现。此物叫雷打了,从房梁上面滚落下来,叫值夜的家丁捡到。”

    水如山负手而立,蹙眉弯腰细看。

    那两只不知名动物一大一小,形似臭鼬,而头上长角,看起形貌丑陋古怪,不是普通的动物,而是有些道行的精怪。

    又有两人抬着一只放置脸盆的铁架台,摆在了臭鼬边上,手一松,那铁架台早已从中间断裂,摊成了两半:“也是那日小姐起床,没站稳扶了一下这架子,夜里便如此了。”

    “这是小姐跨过的火盆。”又有人将一铜盆端到水如山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内里炭渣钳出来,拨了拨灰,向他露出盆底。

    那盆地赫然有一道粗壮遒劲的蜿蜒树杈状的焦痕,看着极为骇人。

    看到此物瞬间,屋内年逾七十的管家倒退一步,惊骇地向水如山道:“哎呦,这是雷痕……这,可不是常人哪。”

    看着满地证物,水如山脸色极差,却不发一言,只是道:“拿下去罢。坏了就换成新的,悄悄去办,不必惊动小姐。”

    “是。”

    他又道:“微微如何了?”

    “微微小姐脖颈上也现了浅浅癜痕,样子如这铜盆的盆底一般。醒来后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丫鬟好容易才将她安抚睡下。郎中说,这癜痕养一养便能消,只是□□凡胎,可经不住这天打雷劈;若再深一些,少则残废,多则药石罔医。”

    水如山面色一凛:“即日起把西厢房锁住,把饭菜送进去,暂时不叫她出来。”

    他叹了口气,急促挥手,“都下去吧。”

    屋里迅速地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