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让满院子的女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到底太子妃能来就是脸面,人走了之后院里就越发的热闹起来,恭贺道喜的话楚宁更是差点给听吐,到最后把人送走愣是连说话的今儿都没了。

    “安儿,你家爷呢,前边还没完事啊。”累是累,可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没见胤祺回来,楚宁挣扎了了一下还是从软榻上手脚并用的爬起来。

    “福晋,爷有些喝多了,刚羽衣姐姐过来说爷这会儿歇在书房,说是不回来扰着您。”安儿扶着楚宁穿好鞋袜,“福晋,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吧。”

    “吃什么啊,走,到前边瞧瞧去。”楚宁一听胤祺找的这借口就觉着不对劲,平时关上门来两个人的时候从来没见过他在乎是不是喝醉了累了不舒服了会扰着自己,还恨不得贴得更紧。今儿这么好的日子他能躲了,要说一点事儿都没有楚宁打死都不信。

    府里前院后院之间和书房的门常年都有奴才守着,尤其完颜氏闯书房那次之后就管得更严格了,不过这些跟楚宁没关系,楚宁一路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书房门口,都没一个奴才敢拦一下。

    原本在书房伺候的奴才见着楚宁过来,更是十分狗腿的给楚宁带路,只差没问楚宁是不是过来逮贝勒爷的,需不需要当奴才的再去找根绳子来。

    赶走了想看热闹的众人,楚宁推开书房门一进去一眼就看见正背对自己躺在书房软榻上的人。若是不了解胤祺的说不定还会真以为他是吃醉了酒睡了,但到底同床共枕这么久楚宁比谁都清楚,真睡着的五贝勒那睡姿可不敢恭维,这会儿这个侧躺弓着身子的人,铁定还醒着。

    “胤祺,睡着了啊。”楚宁挨着他坐下,轻轻的把手放在他背脊上见他没动静也不着急,就轻轻的在他背上轻轻抚摸着,手心接触到衣料发出轻柔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显得有点大,但一直憋着劲装睡的胤祺听着这声音反而松弛了下来。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许久没人出声儿,直到天真正黑下来,胤祺才借着屋里黑暗的掩饰开口,“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缓一缓就回来。”自己都这样了胤祺也懒得再骗楚宁说自己没事,说了她也不信。

    背对着自己的人大半个脑袋埋在枕头里,说话瓮声瓮气的,楚宁听了也不接他的话,只换了个姿势靠在他背上坐得更舒服些。中午大概的确没少喝,到现在了楚宁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香,丝丝缕缕萦绕在鼻尖,让今儿一点酒都没喝的人闻着也放松了心绪,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要不你让人进来吧蜡烛点起来,这般摸黑着不像话。”胤祺感受到她靠在自己身上又听着她的叹气,就知道她这会儿肯定不会走,干脆又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成亲两年多一点,从相敬如宾谁也不得罪谁,到现在两人一退一进还自然得很,楚宁觉得倒也算是一种进步。“不用了,没灯还好些,好久没这么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说坐着了,上次这般好像还是在皇玛嬷的佛堂里。”

    胤祺听了这话先是撇撇嘴没作声,后来发现自己还是侧身朝着里边,做个什么表情楚宁也瞧不见,才想想总算开了口,“今儿中午太子来了一趟。”

    得,一开口就是废话,“嗯,我知道,太子妃也来了。”楚宁觉得这对话若是被第三个人听见绝壁得笑死,“还送了个好金贵的长命锁给弘晊,我第一次见中间镂空玉做的长命锁,咱府里就没见过那么精致小巧的东西。”

    “那是自然,咱大清朝头一个太子呢,什么好东西不是他的。”这话带着酸带着气,楚宁一听知道今儿这位爷这般忧愁肯定跟太子有关系。

    “真的啊,这么尊贵啊,”楚宁到底不是土生土长在这个世界的人,这会儿也没什么君臣敬畏,“那爷跟我说说呗,今儿到底怎么个事儿啊,要是有谁惹你不高兴了,赶明儿我干脆带人再砸一次毓庆宫得了。”

    “就你胆子大!这话可别出去说。”胤祺一听这话立马就翻身坐起来,楚宁没想到他会起来的这么突然差点被他掀下软榻去,好歹胤祺手快把人给拉住。

    “今儿太子过来没坐多久。”这会儿坐起身来胤祺总算开口说下午的事儿,太子来的匆忙连个给侄儿的礼儿都没准备,但到底是太子,一桌子兄弟谁也不敢说太子的不是。

    胤礽坐下之后先是哐哐哐跟胤祺喝了三杯酒,然后把酒杯一放再开口竟然就直接冲着胤祺说不过早早的得了个名字,也当不得这般排场给弘晊摆酒。太子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里带着轻蔑,这轻蔑不光刺痛了胤祺,也刺痛了所有兄弟。

    这话一出莫说胤祺,一桌子兄弟脸色都变了。四爷脸黑得跟锅底有得一拼,老七气得放在腿上的手直抖,胤禟要不是有胤禩死死拉着怕是真要掀桌子了,最后还是人八爷悄悄的别过头跟胤禟说,今儿这桌子掀了太子无碍打的可是胤祺的脸,这才让胤禟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