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疑牵着周婉婉一路来到南门菜市口,这里今天来了很多人。

    外面有人过来瞧,里面有人往外走。原因嘛就是行刑已经开始,但是行刑却没有结束。

    所谓凌迟处死,也就是俗话说的千刀万剐,今天享受这等待遇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前应天府尹周瑾,一个是周瑾的侄子周德。

    “哇呕。”周婉婉从人群中看到台上受刑人的第一眼,就呕吐出来,莫说她是一个小姑娘,大多数成年人都是看一眼就吓走的。

    行刑的刽子手一刀刀的往人身上割肉,割得不是猪肉,是人肉啊,而对周婉婉来说,那个被割肉的周瑾,还是抱过她的亲爷爷。

    “莫往里瞧了,莫往里瞧了,女娃带着这孩子快走吧。”一个老汉看周婉婉吐得不行,实在不忍心,对凌雪疑说。

    凌雪疑也没有料到现场会这么惨烈,周婉婉只告诉她处刑,可没告诉她是凌迟啊。

    凌雪疑对这位老先生问说:“老人家,请问这两人是犯了何罪,需要用凌迟大刑?”

    凌迟之刑者非十恶不赦,老人听了唏嘘说:“那罪过可大了,这两人犯得是欺君之罪,皇帝老天爷被这两人骗得可不小啊。”

    “告示上说,十年前,这两人参奏菏泽知府凌友之,赃枉法,实际上是这周瑾为了掩盖自己子侄的罪行诬告的。哎,十年前皇帝信了这个周瑾,把那凌友之全家抄了斩,现在事情查出来了,这周家凡是牵连的,抄斩的抄斩,凌迟的凌迟,作孽啊。只可惜凌友之一家死的冤,哎如今也算是沉冤得雪了。”老人最后叹道。

    老人一席话说完,听话的凌雪疑却在听到凌友之的名字时,就瞳孔收缩失了心神,老人见这女娃愣住了叫也不应,就摇摇头走开。

    周婉婉实在待不下去了,她只觉得无穷的恐惧汇聚,她伸手去拉凌雪疑道:“姐姐,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我们走吧。”

    凌雪疑回过神,她双眼好似赤红的看了周婉婉一眼,这一眼蕴含杀气,吓得周婉婉松开了去拉凌雪疑的手。

    凌雪疑不理会周婉婉,往法场外的告示走去,周婉婉见凌雪疑走远,只能跟上,法场上的惨叫将她吓坏了。

    凌雪疑在法场外的告示上,看到了全部信息。

    告示上说,十年前,周瑾的侄子周德,贪污菏泽数年赋税还谎称灾荒,当年当朝首辅正举行京查,周德害怕事情败露,就于周瑾商议。

    周瑾想了一个主意,让后补道知县凌友之顶替了周德的位置,将一应亏空顶给凌友之,之后又反告凌友之勾结天食会叛党。

    致使朝廷错判,君父伤德,让凌友之全家遭难,如此欺君罔上,十恶不赦。

    皇帝亲自下令为凌友之全家平反,修祠赦封,周瑾、周德凌迟处死,凡是涉案者,一律处斩抄家。

    整个案件写得清清楚楚,这个凌友之不是别人,正是凌雪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