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似您这般的人有能力理学立道,像凌友之那样的人要想立道只能舍生取义,这合适吗?”

    “同样是道理,有人上嘴皮碰下嘴皮就出来了,有人要浴血方成。先生,这都是因为,礼教已经立得太高了,已经高入云端,它只为云端服务,云端之下除了限制的意义,不在有让上进的途径。”

    “说句大不敬的话,我父皇需要这种礼教吗?一个君王的权利,需要如此的限制下层人民吗?”

    “下层人想要践行其理,需要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同样是付出生命为什么要遵守礼教,被别人规定,而不是更原始的人心?上层人还在高歌猛进,他们礼教几乎已经脱离了世俗,成为了一种高昂的负担,这时候在讲道理还能够传达下去吗?”

    李健城这个段话,让张维呆住了,李健城的话他不是不懂的。

    从事教育事业的他比谁都明白,道理是种昂贵的食物,就好比百姓的口粮,而礼教就是它的土地,人讲不起道理,就和吃不起粮一样。

    有权有势的能讲出‘事与道同’的道理,这道理是那么的有理有据,所有人都会跟从,渐渐的也就让道理越来越贵,只有权势才能将出更大的道理!因为‘事与道同’啊!

    “‘道不同事’可不是句空话,自古以来人都在吃五谷杂粮,可他们的道理相通吗?为什么?因为这就是道法自然,道是多样性的,‘道不与事同’众生方能践行出各种道理,才有世间的各种不同的环境,山川,生命。”

    “有能力的人,把‘道’践行出来,在制度规矩,规矩在排斥不和规矩的人,因而高门无贱客。低门槛的平民想要进步,他们的教理不是规矩,是自强不息的意志,是百折不屈的精神。如果我们把国家礼教制度成规矩,而非是人人都能践行的意志;先生,那这是道理的狭隘,还是我们的狭隘?”

    李健城这番话是通时通力的,君不知道二十一世纪了,全球吃喝住行一体化的现代,也是各有各的主张,各有各的正义,道不与事同的理,直到李健城那个时代才有所彻悟,事件大道就是如此,没有人为此牺牲,不达到非人的境界,又有几个人明白?

    李健城这番话对张维来说是有用的,且是大用,无异于醍醐灌顶。

    卫道者敬!他们敬畏自然,敬畏道理,特别是对有能力践行大道的人来说!

    天下修行有成者,莫不是在践行道理,而这部分人往往就是因为‘事与道同’却‘道不与世同’,而身陷迷离,无法自拔,从而衍生出执念、外邪、心魔等,不同观念。

    虚不知,大道不孤,大书无言。

    李健城今日点明关隘,就让张维有种拔云见日的感觉,他多日以来困顿和不解都有了破口,一瞬间他就想通了很多问题。

    “哎,总归是老夫狭隘了,七皇子之智,老夫佩服,今日点醒方知我谬误日久而不自知,老夫当拜你一拜。”说罢,所谓朝闻道夕可死,张维拜服下来。

    张维俯身平手,行扣礼,这是真正的大礼,张嫣看着自己爷爷拜下去她都惊呆了!

    一旁的叶从风更是震惊不已,他从未见过自己师傅如此大礼拜服,如同师生,而拜服的对象还是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人,虽然对方是皇子,可他师傅却在学问上拜服了。

    李健城是有资格受这一礼,但他当然不会干愣着,待张维起身后,他也拱手拜道:“先生如此大礼小子愧不敢当,小子今日来,还有一言,请先生斟酌。”

    张维知道,这因该是他的目的了,否则他何必如此提点,他说道:“七皇子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