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周临轩看着在场姑娘公子们不对的眼神,放下了青瓷茶碗,“这事不过是流言,你们当真了?”

    “周夫人不是当真了么?”另一位娘子问,“我听城里有几家夫人说的,周夫人去安府便是有意退亲,若非事实,为何退亲呢?”

    “是流言还是事实,这儿不是有人能确定么?”另一位郎君看向了安知瑶,“安六娘,你来说。”

    “我可不敢乱说,说错了,回去祖母肯定会掌我嘴的。”安知瑶摇摇头,捧着茶盏喝着茶,眼角却偷偷地瞥向周临轩。

    周临轩脸色沉了沉,抬手拎起茶壶自己添茶。

    “若周四觉得谣言是假的,为什么不去见见她问个明白?”其中一位郎君也看到了流觞亭的安知珺,问,“如此大雪天让娘子家在外头苦候,非君子所为。”

    周临轩面色为难。

    “你们别怪临轩哥哥,是周夫人知晓了今日的事,不让临轩哥哥去见她的。”安知瑶替周临轩解释,“而且就算临轩哥哥去问,我觉得跟祖母问的一样,她都会说是一位不愿意透露身份的公子救了她,这两日她都跟那位公子住在一起,身边有许多奴婢伺候着,两日后那位公子才将她送回彭城城。”安知瑶不以为然道,“临轩哥哥,你向来仁慈善良,心肠又那么软,若是你去见她,听了这番说辞,会相信她吧?”

    周临轩的脸一下浮现了一股红晕。

    “所以你阿娘才不允许你去见她啊!”安知瑶解释。

    “她,在外头跟来历不明的公子宿了两日?”另外一位娘子惊讶得问。

    “对啊,你信么?”安知瑶反问,“你信真有位公子救了她?还是信她跟那位公子宿了两日也清清白白的?”

    娘子、郎君们一时不语。而后又有郎君问:“这么说,安六娘其实你也不相信你的这位二堂妹?”

    “虽说是亲戚,可我也不能骗人是不是?”安知瑶的视线落到了周临轩身上,“她回来那日衣冠不整,我就不太相信她了。”

    众人哗然,衣冠不整四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再不去理会流觞亭外的那人,周临轩亦是面色铁青,很快便从暖阁离开了,甚至不敢经过流觞亭。

    安知瑶临走时将窗牖轻轻关上,看着在雪中站立的安知珺,抿着嘴得意地笑了起来。

    安知珺,你就在那儿苦等吧!我才不会让你见到周临轩呢!

    想用你那张脸勾人,做梦去吧!

    如今你名声也毁了,没了周临轩这门亲事,看你还能嫁给谁?

    就在隔壁的另一间暖阁里,窗牖也打开着,靠窗牖这边的茶案前,坐着裴彬,他一手捧着青瓷茶碗,一手慢慢捻着茶碗上的盖子,不时地瞥向窗外,远远地朝流觞亭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