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也没多再想,起身便去了母妃屋里。

    姜虞刚进屋,便见母妃一身浅紫色兰花银丝褙子,同色月华裙,头戴红宝石蝶舞金簪,虽是坐三望四的年龄了,可老天爷像是格外的厚待母妃一般,时间竟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可老天爷其实是公平的,在容颜上虽厚待了母妃,性子上,却让母妃数十年如一日的谨小慎微,战战兢兢。

    尤其在住进这长宁宫之后,听说这长宁宫是前朝宠妃甄贵妃住的地方,前朝庆帝虽一把火烧了大半个后宫,可这长宁宫却是丝毫未损。

    所以,在破宫之后,单这长宁宫登记造册的东西,便让人瞠目结舌。

    高皇后倒彰显了自己的宽容大度,说是长宁宫既是父皇指给母妃住的,那这些搜罗出来的东西,便该是长宁宫私库的。

    母妃本就战战兢兢,听着皇后娘娘这话,更是吓的几夜没有睡着。

    上一世,每每看着母妃战战兢兢的样子,姜虞总是怒其不争。

    明明母妃有父皇的宠爱,为什么不知道加以利用,还要这样惧怕皇后娘娘,这样被人压制。

    若非这样谨小慎微的性子,母妃又怎会郁结于心多年,又怎么会那么早就离开自己。

    她记得,那日母妃因着她和沈偃夫妻之和,召她入宫,苦口婆心劝慰一番。

    就离那日隔了不过十日,宫里便传来了母妃离世的消息。

    她闻着消息时,直接就晕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身边侍女斟酌片刻,小心翼翼的回禀她,“公主,首辅大人来了,已在外头站了半个时辰。”

    她一把摔了小案桌上的茶盏,冷笑道:“让他滚!”

    母妃身子一直都很健康,若非遭人毒手,又怎么会突然离世。

    她不知道沈偃在里面有没有掺和,可即便他没有,难道他就是无辜的吗?

    他如今在京城已是一手遮天,权倾朝野,他但凡有心护着母妃,便不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姜虞其实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些迁怒沈偃,可那个时候的她,伤心欲绝,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御医说,淑妃娘娘多年郁结于心,其实在半年前,身子已到了大限,可淑妃娘娘严令太医不许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