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郡守的命令很清楚,但意义不明,如果最后会‘不欢而散’的话,一开始的条件还有必要提吗?”

    杨奉和郭太均年过三十,前者一身道袍,腰挎拂尘,而后者则身穿常规的武将铠甲,背后背着一杆铁枪。

    “问我?”郭太瞪了瞪眼睛:“如果我能理解其中意义,可能仅仅是一个副将吗?”

    “呵,也是……”杨奉摇摇头,拂尘一挥,身后临时祭坛上大鼎中的水流化成一道道银线飞了出来,在两人面前的空中扭曲组合成了一个个文字,而周围的少数士卒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

    “函谷之北,洛水之南,故人相请,拨冗一见。”

    十六个“水字”在空中稍稍变换着形状,并发出了淡淡的黄光,随后化为一蓬水汽四散而去。

    “每次见到们这么玩水,都觉得特别有意思。”郭太看着那些水汽消失的位置念道。

    “附近掌握了基本‘太平道术’的道友,都会就近在水面之类的地方看到它,”杨奉收回佛尘:“虽然应该不会有外人打扰,但还是做好战斗准备吧。”

    “嘿,随时可以。”郭太耍了两朵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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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白波太平道临时祭坛颇有些距离的一处高耸山崖之上,打扮得如同蝴蝶一般的张郃与白色兜帽遮脸的高览正远远地向那营地观察。

    “——若有人自洛阳方向接近,便出手拦截,但不要擒拿或杀死,放任其逃走时需表现出‘不知其是何人’、‘不知其来做什么’、‘只是听从命令赶走闲杂人等’这般的态度。”

    高览读着手中的一份军令,语气平缓无波。

    “呵呵呵呵,”他完没有笑意地发出了一阵笑声:“我们确实只是在听令,而且真的对来人的身份目的一无所知。”

    “呼呼~虽然刘郡守的计策尚显稚嫩,但已有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之风,便道一声‘华丽’亦不为过~”张郃还在玩他的爪子。

    “不过,这看起来不像是他的风格,更像是在参照某人于完了解各方动向的情况下给他的一份‘棋谱’,虽然有所创新,但……来了!”高览飞快收声,并伏低身子——如此距离上,虽然可以隐蔽一下,但没有必要。

    从高览所在的位置上看去,从函谷关、洛阳以及某些看上去只是普通农庄,甚至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都莫名出现了行人或骑手或车辆,参差不齐地向杨奉和郭太所在的方向赶去,虽然他们力图表现得自然,但他们目的一致、出现的时机也一致,在高览如鹰隼般的目光面前完无所遁形。

    “那么,某的后背就交给了。”

    高览向张郃招呼了一声,身体绷直,平伸双臂,而后,伴随着一头被惊动的白头隼发出的尖锐鸣叫,从山巅向下方的茂密丛林直坠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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