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左顾而言他的话语,让宿娴的脸色瞬间一沉。如果不是知道丹药的真实情况,或许就这么被人忽悠了过去。

    她克制住情绪,眼神依旧落在脚边的女子身上,故作平静:“为什么?”

    宿娴以为,她恐怕是再也套不出什么话了,比如说秋水背后之人的身份。若仅是这人,做事必定不会如此周密。

    思来想去,索性倒退一步,先弄清对方的目的,以方便她暗中探寻。

    秋水这次犹豫了很久,也许正在脑中编纂借口。宿娴眸光渐冷,反正无论如何,今日之后,也不必将这家伙留在身边了。

    “公主莫怪奴自作主张,也许公主已然习惯,自我们抵达安苍,路途中数不清的刺杀早已是家常便饭,就连到了这皇宫,也逃不过被下毒。奴只是从未告诉过您,其实刚来之时,几乎每餐都会验出些东西来。”

    秋水顿了顿,言辞不似作假。应当是知道自己这次若是再不解释,就难以获得宿娴的信任了,不得已,才将安排全盘托出。

    “公主心善,因此奴不愿同你多说那些人心险恶,但前些日子,奴在宫内等了您近半日,却等来了一个浑身泥污,细小伤口遍身的您,我……”

    秋水哽咽了下,现在的情绪或许才是她的真情流露。

    “对不起公主,奴知错了。公主手中的丹药清香扑鼻,药性极佳,并非是寻常之物。能分辨得出,那应是安苍国主身边的大红人,御医傅凌所给予。非是奴多事,而是这人乃安苍皇的心腹,奴……不得不防。”

    一个响头磕在地面,额头撞击石板的声响,让宿娴的眼皮不自觉一跳。她永远都习惯不了这样卑微的讨好,于是哪怕还在怀疑,却还是伸出手去,扶起了秋水。

    那丫头刚一抬头,便显露出来其额上的红色,是方才用力过猛,在地上嗑出的伤口。

    宿娴本不愿多事,但眼神难免时常从那上方略过。她自认是个薄情之人,遇到秋水这般故意欺骗之人,绝不会再付诸信任。

    但今天才发现,她的心,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

    这实在太过讽刺,就连秋水见自己被扶起,那双杏眸都瞪大了些许,有些难以置信。

    但随即,就见其躬身拱手,恭敬作礼:“请公主原谅奴这一次,奴婢保证绝无二心。若有下次,若有下次奴天打雷……”

    “行了。”宿娴淡淡地打断了她,倒不是觉得毒誓太过,而是觉得多余。

    她心知自己握不住秋水这把刀,但既然对方留在这里,也并非是为了要害她,那么互相利用一下也无不可。

    毕竟现在的她,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值得索取的。

    唯一有些难办的,恐怕就是秋水真正的主人,她受那人指使保护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现在不与她相见,难道是想以后再讨要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