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就见其中钻出个绿衣丫头,正是她一早察觉对方消失的秋水。

    秋水脑袋垂得低低的,迟疑地往外走,不难看出她的尴尬和小心翼翼。

    原本干净的衣裳在狼狈躲藏后,早已经冠上灰色,发丝杂乱,整个人都显得可怜巴巴。

    但这并不能激起宿娴的同情,相反,在发现秋水到对方走出来这整个过程中,她连丁表情都不曾变过。

    在秋水看来,这仿佛是临刑前的平静,但人“赃”俱全,她连辩解的理由都来不及想。

    她以为接下来,自己会面临对方的质问。但等待许久,都没有听见宿娴开口。

    秋水犹豫地抬起头,试图看上一眼,与其双目相对的一瞬间,宿娴的表情却微微变了。似是嘲讽,似是不屑,唯独没有一丝想要打探的兴趣。

    她心知就算自己开口,秋水也不会全盘托出,或许又会想出无数个借口,来搪塞推脱。于是宿娴潇洒地转身,直接朝着宫门的方向走,一点眼神都没给秋水留。

    见人压根没一点要处罚她的意思,秋水这才急了,连忙飞奔上前,拦住宿娴,急急忙忙道:“公主您别走,我说,我什么都说。”

    宿娴脚步停顿了下,似乎隐约有些感兴趣。但她已经被骗过不止一次,那种被包装后的话语对她来说毫无用处。

    见人重新迈开脚步,秋水着急得恨不得直接出手阻拦,再顾不得其他,脱口而出——

    “奴刚才是在这里见了别人。”

    脚步终于慢慢停滞下来,背着身的宿娴抿唇,心里有种得逞的快意。她故作有些兴趣,却又不在乎真假:“继续。”

    这两个字中包含了太多的期望,秋水明白,如果这次自己再什么都不解释,就会真的失掉公主的信任。

    她猛然一咬牙,直直地跪了下去。

    宿娴太阳穴一跳,移开了眼。其实苦肉计对她并无太大作用,尤其是真的触碰到底线时。她只不过厌恶古人的尊卑秩序,不论朝向谁,膝盖都不能随便弯的。

    但秋水明显在消耗她的同情心,但这除了让宿娴更加不喜以外,几乎不会有任何效果。

    “公主,奴婢不敢欺瞒您。奴虽与外人私下相见,但从未有一日,动过加害公主的心思。”秋水将头紧贴在地面,极尽谦恭,“至于那位的身份,还恕奴婢不能告知您,但公主放心,奴的命永远属于您。”

    说实在的,宿娴没有不相信秋水的衷心,对方既然能将自己的脊梁折弯,任由她亵玩,就是本不在乎的。

    她生气的点,在于秋水对自己的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