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阮言的下颚死死绷紧,原先还算红润的肤色现在紧抿唇后变得苍白,迟疑好久,才咬着牙说:“这不是你接近逾洲哥的理由!”

    “接近?”顾谂哼笑了声,懒散随意的姿态,平添风流,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不过是喜欢江逾洲,想和他在一起,就被你说成蓄意报复,不觉得很好笑?你当初有意接近他的时候,怎么不承认自己有所可图?”

    语气中有关于“他”的指代,明明白白,而前后的因果,阮言显然没有胜算。

    明明说过再不可能回国,会抱着赎罪的心态永远至久,当初走的多痛苦决绝,现在忍不住贴在江逾洲身边的模样就有多可笑。

    “是不是觉得就一条人命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得拼命演悲伤戏份,很累对吧,还白白浪费了转头就能找江逾洲的这七年?”

    这话,是顾谂在七年前意外听到阮家人这么说的,好像死的不是他们阮家人,就是路边没有人要的小猫小狗。

    阮言根本不知道顾谂还知道这些,他连原本能稳住的表情都崩了,更何况顾谂的嗓音太低了,低到风一吹,就全部倒灌进他耳朵,不让别人有迹可循。

    “我警告你,”顾谂突然靠近,渗人的逼迫更近,“有关于他的任何事,要么是你自己咽回肚子,要么就是我帮你一把。”

    阮言瞳孔微散,没再接话,却又分明不像从前那个极易被人一掌拍死的蚂蚁,他在忍,顾谂看出来了。

    而顾谂的眼尾不过轻轻挑起,又是那副惯性乖巧的温柔,继续把话说完:“但最好,别让我帮你,明白了?小学弟。”

    再回旁桌,阮言刚才坐的位置已经没了人,桌上的人还在窃窃私语,说是他身体不适,先打招呼回去了。

    江逾洲倒是没什么表情,顾谂只是和对面的贺云帆和岑聿则颔首对视了下,便垂眸自顾自了。

    “这么久不回来,跑去抽烟了?”江逾洲皱眉闻着顾谂身上微重的烟味,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烟。

    顾谂还吃着手里夹的那块鸡肉,没搭理他,碎发遮掩的眉眼像是还酝酿着不悦,有点闹脾气的意思。

    其实顾谂是真的有点不适,并不是因为江逾洲刚才的表现,他没那么小肚鸡肠,而是阮言这一番,才搞得他现在情绪乌烟瘴气,顺便迁怒在江逾洲身上了。

    顾谂压力大的时候才会抽烟,不过不爱在人前抽。

    刚刚抽烟的时候,他有在想自己脱口而出和阮言说的那句“我不过是喜欢江逾洲,想和他在一起”。

    说实话,这句话出来的时候没经脑子,连顾谂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他知道自己当初选择江逾洲,算是酒后讲错就错,也明确江逾洲最吸引他的,真的是那双十有九分的漂亮眼睛。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顾谂忍不住皱眉了。

    这上/床难道还上出感情了?有点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