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大考成绩已经公布于众,入学相关事宜也都写的清楚。

    明天第一节文课将在春风阁中,顺带分发学院服和学生腰牌,至于修行课,另行通知。

    榜单前人渐稀,只剩下几十个被淘汰之人和几名榜单上靠后的少年,还在那里评头论足,对着那三十六人的名字指点江山,众人讨论最多的并非榜单上前三的名字,恰恰是那最末名的挂名弟子。

    比如那位挂名弟子将来能不能晋升入门弟子,他的修行之路将终结于哪个境界等等。

    似乎看着个挂名弟子的名字,心中颇有一份心安,即便和无极宫无缘,但对未来的修行之路也充满了期待,随着时间推移,又有几人在看榜后选择默默的离开,那些榜上有名者,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被淘汰者那回首一别时的心情,他们也不需要知道。

    万人同过独木桥,总会有人被挤落水中。

    这便是修行之路,残酷而又现实的惨烈,越往高处越寒,每一个修行者几乎都是踏着血色之路一往无前,诸如这三十六名弟子,或许诺干年后还仅仅是入门弟子,想要破茧成蝶为登堂入室弟子,成为无极宫魂魄般的存在,进入天道院付出的还将更多,修行之路有一道门槛,太多人百年之后仍迈不过去那道坎,止步于合五境之前。

    只有成功迈入五境之后才能称作一方强者,因为五境之前,修行者所靠为意念修行,你只需要有持之以恒的毅力,万里挑一的天资,再加以殷实的家底,学有小成并不难,但五境之后,便需冥想这方天地,放眼于浩渺的天际,触摸那遥不可及的天道,所以能迈过这道坎的,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说是千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日落时分,天一书院门前人迹已寥寥,有一腰间挎剑的少年用剑柄指着榜单上箫剑生的名字,不屑道:“挂名弟子,还真不如回家种田,我爹要是知道我在无极宫混了个挂名弟子,估计的打断我的腿。”

    “是啊,与其大把时间浪费在这里,真不如回家种田呢。”

    就在这时,一名长袍已经洗到发白的少年,悠悠上前,神色平静道:“挂名弟子也是弟子,只要是无极宫弟子,日后刻苦一些,照样可以晋升为入门弟子,有何不同?”

    跨剑少年白眼道:“刚才有人问过教习,挂名弟子仅仅是挂了个无极宫的名字而已,至于将来如何,和无极宫没有关系,吃住自己解决,听课还需要另外花钱,一年两套学院服也的白花花的银子,既是修行功法秘籍总的有吧,那也的去租借,就这几项下来,一般的人家怕是坚持不了几年就的被掏空,同于不同岂不一目了然?”

    接着,那少年故意提高声音说

    道:“诸如咱们这位天才中的天才箫剑生,自以为有几分蛮力便想着一鸣惊人,咱们暂且不提他是有没有那么多银子,就说那年龄,十五六了才开始修行,怕是早过了黄金年龄了,现在想起来,我爹还真是疼我,七岁开始逼着我修行,八岁宁息,十岁那年连破归元和虚天两境,十二岁意守,十五岁灵颢,虽然比不上向源郎和陈一鸣,但和那箫剑生比起来,本少爷已经很知足了。”

    “哈哈,人家箫剑生那是大器晚成。”

    “恩恩,大是有了,算是成功一半了,至于另一半成与不成,我看够呛,听说那厮还不长眼,不知何故竟开罪了许相依师兄,日后的日子啊……”

    挎剑少年一副替古人担忧的脸色。

    少年脸色几次变幻,最后在别人的欢声笑语中默默的向山下走去。

    ……

    天色渐黑,不远处的田舍内时不时发出别人家嬉笑的声音,箫剑生快速的将门窗关严实,总算是声音小了很多,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包囊解开后,脸色茫然的看着那堆琐碎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