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年之前,这里还香火不断,一块“清净无为”的匾额令得多少香客奉为一生的夙愿,成百的道观林立,内里清修之人不绝,就连赵室的皇帝也是这里的常客,虔诚至极,然而,如今远望,看到的只有一片青色的废墟,着实令人喟叹。

    日上三竿时,身穿黑袍的箫剑生远远的望着这片废墟,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无法想象当时是个什么样的残景,有多少青云观弟子为了当权者一怒,丢了性命,他不敢想象,这废墟之下又埋葬了多少冤魂。

    雨后的秋天分外的寒冷,但箫剑生的心更冷。

    箫剑生面无表情的向废墟走去。

    忽然间,一阵裹夹着杂草和败叶的风由远处而来,快速的集结于这片废墟之上,形成了一股龙卷,龙卷卷动着地下的碎裂瓦片叮当作响。

    箫剑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他此时很希望有,他希望这阵风吹的更狂野一些,最好将这个王朝一同埋葬。

    箫剑生跨过那残破的断墙,在一处类似鼓楼的遗迹之下停下,双膝重重的磕在几块碎裂的青砖之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掏出怀中的香烛,一一点燃,很庄重的叩了三个邦邦直响的头,颤抖着双手将香烛插入地下一道缝隙之中。

    香烛的青烟袅袅而起,香火被风吹的一闪一闪。

    箫剑生缓缓起身,随意的在这片废墟之上走动,他仿佛能听到废墟之下的声音,他低沉的回应道:“我箫剑生知道你们死的很冤,都在恨我这个乱世之人,但这个世界没有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杀戮,所以,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的屈死。”

    在一处还没有完全倒下的断墙下,箫剑生反手解下一个斜着指向天空的狭长包裹,包裹很长,足有六尺多,箫剑生皱了皱眉心,将包裹平放在瓦砾之上一层一层的解开,还剩最后一层时,箫剑生迟疑了一下,将那块黑布撩开,露出一支黝黑的长枪,长枪从头到尾其实并没有显眼的地方,枪锋也并不锋利,甚至有些钝,初看时可以说是普通至极的一杆长枪,但细看之下会发现枪头实有九个枪锋,极其复杂,内中空,镶嵌一颗五彩圆润的珠子。

    除此之外,这杆枪还有一个特点,是可以续接的,总共九截,如果将枪头枪杆全部续接完备,整杆抢长达三丈有余,重达千斤都不止。

    箫剑生蹲下身子,双手细细的摩挲着九转天,他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枪杆之上的细腻与冰冷,抓起来掂一掂分量,有些爱不释手,但他并没有沉静其中太久,快速的收拾好包裹,然后冷笑着转头,与四道冷冰冰的身影隔墙对视了几息,缓步向废墟之外走去。

    对方四人虽然年龄都不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着的原因,给人一种很霸道凌然的气势,尤其是靠后那名年轻男子,长的白白净净,剑眉长眼,威压之中夹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书生气质,目光幽深似水,仿佛能洞穿一切虚无。

    箫剑生暗自冷笑,这可能便是人们常说的美男子吧。

    其他三人长相也不俗,但似乎是

    站错了对方,与美男子子一比较,高下立判。

    其实,其中一男子箫剑生昨天已经见过,正是饭庄内趾高气扬的吕思贤。

    五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很沉闷,几息之后,对方四人中开始有人不动声色拉动兵刃。

    就在这时,那位长相很美的男子率先打破了僵局,说道:“无极宫,箫剑生,你很让颜某意外,但这又很符合你的性格,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就见面,但是颜某还是小瞧你的胆识了。”

    颜某,自然便是颜义辞了,对方的长相,说话时平易近人又有点咄咄逼人的语气,再加上自称颜某,箫剑生已经无需在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