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爷爷对自己却非常好,每次见面都会让自己坐在他高大的肩膀上,甚至还想亲自教他骑马射箭,可惜他不能磕磕碰碰,只能了罢。

    呼南看见离王帐不远处的囚车里好像坐着一个苍老的身影,身上的衣服是用狼皮做的,苍白的头发散乱着,孤零零的靠在囚车里。

    落在他眼里,觉得十分熟悉。

    行军的疲惫瞬间被他忘记了,呼南翻身下马,跌跌撞撞的跑向囚车,中途还差点被绊倒。

    宋傅歌带着他,却没把他放在身边看着,也没有叫金吾卫跟着他,给了他完全的自由。

    呼南在囚车前慢慢停下脚步,喷洒出来的气息成了一层薄雾,模糊了他的脸。囚车里面的人好像听到脚步声,伴着铁链声缓缓转过身,在看到呼南时,一双鹰眼里充满了惊喜。

    “阿南!好孩子,你怎么在这里?”金桑大汗向前艰难的挪动了距离,囚车的空间狭小,他只能这样坐着,索性身体底子好,老骨头还能折腾。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自己的孙子,赫曦女帝踏破了草原各部,杀了不少人,一点也不手下留情,金桑大汗原本以为女帝来势汹汹,克烈部难逃一劫,没想到自己的孙子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

    上苍保佑,阿史那家族的血脉没有断绝。

    “爷爷。”呼南唤了老人一声,鼻尖瞬间红了,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故作的坚强防盾全部瓦解,“母妃死了,父王疯了,我没有家了,阿南没有家了。”

    金桑大汗伸出布满老茧的大手,小心翼翼的为呼南擦拭眼泪,他粗糙的大手把呼南的脸都弄红了,娇嫩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呼南却没有感觉到痛意,他想扑进爷爷的怀里,可是囚车却在中间阻隔了他们。

    “阿南别哭,爷爷在这里。”金桑大汗心疼的看着呼南,他从小就被自己的父亲母亲保护的很好,纯净无暇的像一块白玉,纵然金桑大汗不喜欢他的母亲,但是却对这个孙子讨厌不起来。

    草原上的男孩都粗鲁的很,从小就开始学习射箭摔跤,各个练就得皮糙肉厚,皮肤也都被乌金晒成小麦色或者棕色。

    但是呼南却生的比草原上的女孩还要白嫩,还要娇气,小时候会扯着他的衣角,脆生生的喊着爷爷,任谁听了心里都会像吃了蜜糖一般甜。

    金桑大汗戎马一生,晚年接连遭受打击,如今听到自己的二儿子疯了,虽然心里悲痛,但还是强忍着,安慰自己的孙子。

    “没事,还有爷爷,阿南别哭,爷爷还在。”

    呼南点点头,握住金桑大汗的大手,吸了吸鼻子,眼睛红得像一只小白兔。

    “你母妃......害,都是造化弄人。”金桑大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早些年不同意自己的二儿子娶一个中原女子,不光因为此女子来历不明,他了解自自己的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痴情种,眼睛里只有那女子,这样子恐怕以后会生出祸端。

    虽然大燕那边宣称是乌恒王屠杀大燕商人,斩杀燕庭使臣,但是金桑大汗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二儿子虽然一往情深,但是也是年少有成,性情稳重,绝不会轻易做出那么蠢的事情,其中定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