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唇瓣上一热,猝不及防被江刑吻了个正着,干燥的唇面紧贴着他,呼吸也是热烫的,他茫然地站在原地,却不自觉回想起男人说这话时无奈又溺宠的语气。

    桀骜张扬的少年面无表情抹了把嘴,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住自己心里复杂的情绪,语气淡漠:“江凌渊,江刑,你们俩把我当女人呢?有意思么?”紧接着,他自嘲似的:“小时候都不管我,现在在这儿装什么象呢?别告诉我我们江大指挥官和江教官这是在为昨天的事儿赔礼道歉,爷用不着。”

    厨房内,江凌渊洗菜的动作一顿,江刑也收敛了笑意,气氛逐渐安静下来,一时间只有洗菜池的哗哗的水流不止,冲刷着男人手里的菜。

    江家走的高,是极清流的派系,绝不掺和任何脏事儿,但这样一来得罪的人也不少,前几年江老爷子英雄迟暮,身体也不大好,即将从高位退下来,那些政敌个个虎视眈眈,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这位雄狮死后,分食掉江家的一切权利。

    那年,江刑和江凌渊刚进部队,便开始玩儿命挣军功,后来一场事故发生,江凌渊昏迷了三个月,醒来后才知道自己有了个儿子,唐棠确实不是怀揣着他们期待降生的孩子,甚至因为要保全家人,俩兄弟也几乎没陪伴过他的成长。

    但这不能说明他们不爱他,唐棠每年的生日,不管是不是在外面出任务,江刑和江凌渊都会提前给他准备礼物,他们俩基本没假期,风里来雨里去,枪林弹雨中拼搏的,这份费时费力的礼物,要提前半年去准备,可他们一次都没落下,甚至在唐棠闯了祸,被严格的江老爷子送到部队去磨炼,叔叔和爸爸也会为他暗自打点好一切。

    江凌渊和江刑走到今天这个地位,想要上什么人没有?他们对唐棠的情感不仅是身体上的欢愉,梦里的挣扎和沉沦只是让他们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但他们真正爱的,是长大后唐棠身上的那种张扬,恣意,像太阳一样的耀眼,他们拒绝不了这样的少年,逐渐起了别的心思。

    就像江凌渊,他这段时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告诫自己这么做不对,有悖人伦,可当他在酒吧听到唐棠英雄救美时,才恍然发现自己并不期待看着唐棠娶妻生子。

    江大指挥官放下金针菇,洗好手后擦干,关掉了哗哗直响的水龙头,厨房里的气氛更加安静了,他走过去站在唐棠跟前儿,看着儿子的眼睛说道:“宝宝,我们从没把你当成女人……”男人冷峻的面容有些无奈:“当初我问江刑,知错了么,改不改。他回答我错了,不改。”

    唐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一慌,他看着自己仪表冷硬的父亲,也没错过他眼里那一抹让人沉沦温柔,就听见江凌渊说道。

    “昨天我也问过自己一次。”江凌渊漆黑淡漠的眸映出一个小小的人,他说:“错了,不改。”

    他知道是自己错了,可心里那些隐忍的克制,早已变成了自私。是那种……不想把少年让给任何一个人的自私,想要让少年在自己羽翼下,张扬过一辈子的自私。

    这个孩子是他的。

    男人伸手过去,微凉的掌心贴在唐棠的脸侧,他低头,吻了吻那唇,呢喃:“你不是我们的发泄品,你是江凌渊的儿子,也是江凌渊爱的人,仅此而已。”

    江刑也走到他身后,像没骨头似的用双臂抱住他的腰,下巴往侄子肩膀一搭,腔调儿慵懒:“我的小狮子又嚣张,又霸道,哪儿适合女人啊……”唇离唐棠的耳朵近了,声音低淳:“我们会宠着你,护着你,把一切偏爱都给你,让你永远都这么嚣张的过一辈子,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那混合男人荷尔蒙的呼吸浅浅的、痒痒的烘在敏感的耳边,低淳磁性的引诱直往耳朵里钻。

    唐棠不自在的歪头躲了一下,耳根已经熟透了似的红,心里也乱的要命。

    他看得出来江刑和江凌渊不是在开玩笑,咽了咽口水,在心里骂出一连串的日,想着“这俩畜生是不是疯了?喜欢他?卧槽我给要给自己当后妈婶婶了?不,不对啊……我他妈没答应啊,老男人哪儿有漂亮小姐姐好”,稀里糊涂的什么都有。

    “那什么……”他几个箭步离开这俩人的包围圈,觉得空气瞬间清晰了,似乎对自己家厨房的双开门大冰箱有了什么严肃的想法,眼睛就是不往人身上瞅:“我……我先去楼上,一会儿吃饭记得叫我。”

    没等江刑和江凌渊同意,他扭头往楼上走,半点儿不带停留的,就是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