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些丫头换成绵奕这样的,仔细想来想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是绵奕在乾西二所度过的第三个晚上,绵奕还是睡不着。绵奕一闭上眼睛,弘历的脸总是她眼前浮现。

    绵奕对今天的自己有点惊讶,笔墨纸砚这些富贵人家才有的东西,她碰都没有碰过,她为什么会知道如何铺纸,如何研墨,还把这些事情做的井井有条?

    奇怪的不止是这些,她居然认识字,绵奕从来都没有用过毛笔,从来都没有读过书。虽然通教寺的老尼姑曾经教过她写自己之前的名字,魏弗笙。

    可是绵奕也只写过那几个字而已,她是什么时候学的写字?更让绵奕感到吃惊的是,四阿哥,这个家的主子就在她面前,她居然能侃侃而谈。

    四阿哥捏她的脸的时候,她没有害羞,没有躲闪,而是咯咯地笑了。四阿哥搂着她的腰的时候,她眨巴着眼睛,望着四阿哥。

    她才刚到乾西二所三天,她如何知道如何走能去哪里?之前她在通教寺住了四年还时常会迷路,找不到回厢房的办法。

    绵奕到乾西二所之后一直住在这院子最后面巴掌大的下人房里,她也只走过从住所到自己负责打扫的这个庭院这一条路,她是如何能向四阿哥详细描述,那个幅字该放在哪里,哪里又有什么摆设呢!

    还好目前看来四阿哥只是觉得她聪明伶俐,而没有疑心她如何对这里这么熟悉。如果四阿哥也像她这样想,那绵奕就只有被打死的命了。

    绵奕赶紧自己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她时常会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在她脑海里出现一次,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再也无法想起在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到了晚上,肿着脸的小葛子,跪在熹贵妃面前哭诉,他说四阿哥弘历受了别人的挑唆,无故拿他羞辱,表示自己这顿嘴巴,打得于心不甘,口口声声:

    “主子替奴才作主!主子替奴才作主!”熹贵妃自己心里也非常不痛快,只说了句:“你何必跟四阿哥弘历认真!”

    意思是何必跟主子一般见识,这也算是一句劝慰的话了。无奈小葛子一味磨着,断言必有人挑唆。然则挑唆的是谁呢?

    熹贵妃要他指出人来,小葛子这才不作声。但是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去。明查暗访,到底让他打听清楚了,是一个“谙达”,看不惯他那副狐假虎威的丑

    态,又听得大阿哥说讨厌小葛子,便想出这么个“高招”来整他。而且反复教了不少遍,大阿哥才能把这出戏唱得如此有声有色。

    于是,小葛子又到熹贵妃那里去告密,但话中添油加醋,改了许多,他不说自己为人所厌恨,说是别人知道他在熹贵妃面前得宠,故意拿他开刀,

    目的是在打击熹贵妃。换句话说,他是为熹贵妃而吃的亏。

    自然,初听之下,熹贵妃十分生气,追问着说:“那么,到底是谁在挑唆大阿哥呢?”

    “奴才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难道还是皇后?”